克隆羊項目,大約是楊銳做的最沉悶的項目了。
它耗時極長,內容極複雜,改良的空間又極少,味道還極難聞。
一例例的失敗,更是令人的心情跌落雲端。
這種心情,就像是花了好幾個月的工資,一口氣買了許多彩票,然後一次次刮獎。
剛開始刮獎的時候,心裏或許在想,我只要中一次大獎就夠了。隨着刮獎的次數增加,才明白過來:我了個去,大獎好難中啊!
楊銳遺傳工程實驗室在一片荒地上開始建設,從臨時建築開始投入使用,隨着各種永久性建築內佈滿了羊,克隆羊依舊沒有一點點的蹤影。
從激動到興奮,從興奮到焦慮,從焦慮到平淡,又從平淡到焦慮,再從焦慮轉為懷疑,繼而從懷疑回歸平淡……
楊銳遺傳工程實驗室里的研究員們,也幾乎都要變的佛系了。
就連楊銳,也不得不尋些有趣的事來做,方能對沖一下失望的心情。
他是做慣了困難項目的,但是,困難項目總有解決之道。
尤其是實驗室里的工作,總有調整的辦法,可克隆羊不是這樣的。
胚胎進了羊的子宮,那就是羊家的事了,科學家只能管些邊角料的事兒,管不了人家的懷孕。
真的變成了碰運氣,卻是真的讓楊銳氣悶了。
楊銳將銳學組的同學們一個個的送上火車的時候,克隆羊沒有進展,楊銳又迎回了在京城上班的同學們,克隆羊依舊沒有進展,後來,河東的同學的親戚們開始來京城旅遊了,克隆羊依舊沒有進展。
直到88年的春節來臨,楊銳的疲勞慣性才終於被打斷。
「楊教授,今年的春晚,您大概有兩分三十秒的出場時間。時間是不長,但是,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雖然您是學者,觀眾們也不要求您有什麼表演,可咱們還是要好好排練一下的。」來的是春晚工作組委員,為了說明任務的重要性,委員同志將準備好的理由,一條又一條的拍下來。
「都要我做什麼?」楊銳其實也做實驗做的氣悶了。
以前做項目也苦也累,可做上一兩個月,兩三個月,總有一些突破性的進展,讓人樂呵樂呵,也能重新積蓄些能量。
克隆羊項目做到現在,已經變成給羊懷孕,看羊流產,等羊再懷孕的工作了。
而且,這樣的工作,照樣是沒日沒夜的工作,由於進行的是秘密的國家級項目,楊銳也斷絕了各種社會活動,以至於自己都有點陷入怪圈了。
春晚找上門來,卻是讓楊銳莫名的鬆了口氣。
他的態度也因此很是和諧。
來通知的委員只當是春晚的名頭震懾了年輕人,滿意的笑笑,道:「練習的部分不會太多,一個是颱風要練習一下,另一個是要練說話,就是腔調哦。另外,你具體要參演的節目呢,還在寫本子,你有時間可以參加一下。咱們的時間不多了,你的工作比較少呢,也得抓緊時間,每天來一個半天……」
現在的春晚收視率是爆棚了,電視台和工作人員膨脹的還有限,沒有像是後世那樣,動輒提前半年搞綵排的。
儘管如此,每日半天的練習時間對楊銳來說,也是扯淡了。
於是,楊銳態度良好的道:「我總共能抽出兩個半天時間吧。或者四個倆小時,不夠的話,我也沒辦法了。」
「您開玩笑吧。」工作組委員一點都不覺得楊銳同志的態度良好,耐心解釋道:「咱們春晚是面向全國觀眾的,您別當兩分半鐘的時間段,這可是全國觀眾盯着您看兩分半鐘……」
「我在國內參加春晚,人家外國的研究所可不搞春晚。」楊銳點了一句,就沒有多說下去。
「您參加的訓練少,到時候說不定就給刷下去了,春晚的機會,可不比諾貝爾獎的機會多。」工作組委員說了個笑話。
楊銳沒笑。
這就尷尬了。
「哎,是我沒說清楚,我的錯,我的錯。」跟着委員來的工作人員激靈的衝出來背鍋,連聲道:「導演組那邊,意思是給楊教授派個專門的老師訓練一下形體和聲音,當然,楊教授的形體和聲音本來是沒問題的,我們主要是適應一下舞台要求,到時候,老師來研究所,給楊教授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