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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在最初,就是一種歸納總結而形成的人類活動。【△網www.】
晚上點起一盆篝火,有蟲子撞到火上,撿起來嚼一嚼,嘎嘣脆,於是想,為什麼有蟲子會傻乎乎的撞到火上來呢?是因為它們傻嗎?或者?是因為有神知道我餓,於是送了蟲子給我吃?
經過日久天長的總結歸納,吃蟲子的人終於得出一個結論,因為不管我怎麼做,蟲子都會撞到火上來,所以,明顯不是因為神的原因,所以,就是蟲子傻。
再到後來,人們發現了許多蟲子是通過月光導航,以至於錯誤定向到了光源處,再次證實了是蟲子傻的結論。
經過三步,猜想,歸納,證實,最終得出結論的過程,就是大部分科學研究的進行方式。
g蛋白偶聯受體高端到爆,但其研究過程,其實也是這樣的。
就好像攀登喜馬拉雅山,雖然需要各種各樣的器械和準備,但歸根結底,和爬泰山或者隔壁村的小山包,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不過,高端還是有高端的原因的。
像是g蛋白偶聯受體,它現在根本就是卡在第一步上面。
猜想。
是的,就像是人類不了解火星,只能猜上面有什麼,地下有什麼,組成有什麼一樣,g蛋白偶聯受體對人類來說,同樣是處於繁複的猜測之中。
人們提出了種種的猜想,且不知道自己是否漏掉了100萬個可能正確的猜想。
那麼,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呢?
就像是遠古人類一樣,我們觀察。
更多的,更多的,更多的觀察……
在牛視紫紅質蛋白之前,人類其實連觀察的機會都沒有。
因為g蛋白偶聯受體很不穩定,難以提取,難以分離,難以純化,更難以觀察……
微觀世界的事情就是這麼麻煩,你不能用鑷子將之夾出來,即使你有此類異能,你也不知道需要夾出來的哪個?因為你無法辨認它。
對於納米級的蛋白質們來說,唯一的觀察方式,就是將之做成溶液,不斷的稀釋,再抽取少量的溶液進行觀察。
例如,將2克重的蛋白質粉末,溶於100毫升的液體……但是,蛋白質的團聚問題又需要解決,而對g蛋白偶聯受體來說,更麻煩的地方還在後面。
這貨不穩定,它在溶液中會崩潰。
想想看,一條單身的科研狗,放棄了中秋節,沒有平安夜,忘記了聖誕節,過不了春節,終於在2月14那一天,以多年練就的手速,趁着一爐溫熱的g蛋白偶聯受體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將它們射入顯微鏡下,然後……
它們竟然還是崩潰了。
求此時單身科研狗的絕望體積——敲黑板,畫重點,陰影面積求出來是沒有用的,那是給初中生的練習題,陰影面積是物體的投影面積,除非物體是規則的,否則,投影面積是不能用來求體積的。
而對於絕望這種不規則體的體積的求法,最好的參考物是阿基米德:
將物體放入水中,排出的水的體積,就是物體的體積。
但是,萬一絕望溶於水呢?萬一絕望在溶液中崩潰呢?為什麼我就找不到一種溶液,能與絕望不發生反應呢?
好絕望!!
總而言之,在牛視紫紅質蛋白之前,人類對g蛋白偶聯受體的觀察,就是這樣的死循環。
連觀察都是死循環,連猜想的一步都沒辦法充分的進行,可以想像,後面的總結和證實,是何等的盲人摸象。
但是,有點碎片化的結果,總比沒有好。
就是這樣的碎片化結果,諾貝爾獎也是不吝於給出的,還給了好幾個。
待到牛視紫紅質蛋白橫空出世。
生物界的大拿們終於鬆了一口氣:終於有足夠多的飛蛾了,我們可以好的吃頓飽飯……不是,我們可以好好的觀察一番了。
不過,大拿終究是大拿。
大拿是永不滿足的。
所以,總有實驗室按捺不住這樣的想法:一種飛蛾感覺不太夠啊,天天吃會不會單調啊,萬一便秘了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