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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晨在竹馬舞前面看了良久,才在鄒正業的催促聲中依依不捨的離去。往東走沒有多久前面到了八步橋邊的三大士寺院,寺院前有小販賣一些撒佛花、韭黃、生菜、蘭芽、勃荷、胡桃、澤州餳之類的飲食。寺院大門敞開,門前有僧尼三五人圍着一個佛像低聲念佛,僧尼中間有一個銀銅沙羅盆,上面坐一木佛像,佛像周身隱隱散發香味。有那善男信女,便上前跪了,然後奉上燈油錢若干。
柳氏和黃麗娘也上前拜了拜,又虔誠的磕了三個頭,往佛像前的木箱子裏投了二十文錢,那供佛的女尼睜開一隻眼看看錢數,用手在木魚上重重敲了一下,念了一聲佛。若是那投得較少的,便只是輕輕敲一下,並不誦佛。
拜了佛之後,眾人又往前走,這時過了蔡河的八步橋,再往前走,便是一條筆直大道,此街道名為新平路。新平路繁華無比,街道兩旁全是兩層的建築,有酒樓,有茶坊,有瓠羹店,有妓館,有金銀鋪並珠子鋪,更有靴店單賣腳上穿的各式靴子。每一個商鋪前都點着兩盞高大的燈籠,將門面前面照的亮如白晝。
瓠羹店門前坐一黃口小兒,高聲叫賣:「各位食客,今日店內新上饒骨頭,間有灌肺及炒肺。速來進店品嘗啦!」
酒樓前則是有幾位妓戶在飄然起舞,引得眾人前去觀看。酒樓內行菜者左手托着三碗,右臂自手至肩馱疊約二十碗酒竟能走的穩穩得無一灑出。也有一些焌糟婦人腰系青花布手巾,綰危髻,為酒客換湯斟酒。間或有一些小兒托小盤端着時鮮的果子穿梭於酒席之間,為客人獻上以換些零錢。也有在酒樓前等候的閒漢,不時聽店夥計的招呼聲進店內聽酒樓客人的吩咐,買物召妓取送銀錢。或者有一些下等妓戶,吹拉彈唱停駐在酒客之間換些薄銀。
酒樓後面都藏有廳院,廊廡掩映。內中不時傳來妓子歌舞歡笑之聲,顯見得極為熱鬧。
從新平路走出來,便是小貨行街,裏面有宛丘最大的藥鋪「時記珍藥」,據李醫士講,他的醫術便是在這裏自小學起。街道兩旁主要是藥館和藥鋪,間或有郎中和醫士在此坐診。其中有幾家杏黃旗上寫着「專治小兒哮喘」「專治婦人隱疾」,更有一家寫着「產」字,顯見得這一家極精生產事項,也有一家上書「專精口齒咽喉」。
過了這個小貨行街再往前走,便是黑古隆冬的一片,鄒正業笑道:「前面是龍湖,已沒有什麼可以看的地方了,我看不如咱們就此回邸店,歇息了,等明日一早去拜人祖爺爺去。」
一行人均說好。於是便迴轉身子,回到李家浴室取了東西,往南北大街而去。約走了小半個時辰,鄒晨走的兩腿發軟,才到了邸店。由於來時已定好房間,所以進了店便去柜上領了房間牌號,男一間,女一間。鄒晨等進了房間,也顧不得床上乾淨不乾淨,一頭倒在床上,大聲呻吟。
黃麗娘一路抱着小七,也是累的不行,看到女兒這樣,搖了搖頭,在身邊的包裹里拿出兩床薄被來,一床鋪在身下,一床蓋在身上,然後才讓鄒晨再躺在床上,柳氏走到門口細細插好了門,又拿着一個小馬扎頂在了門邊,這樣若是有人推門可以聽到馬扎聲,一切弄好了之後母女五人才放心脫了衣裳躺下。
一夜無話。
次日,天還未亮。鄒晨便被邸店的嘈雜聲所驚醒,她艱難的睜開眼,看到外面還黑着,又翻了個身重新閉上眼睛,可是外面的嘈雜聲越來越大,只好翻身坐起穿好衣裳。
這時床上柳氏和黃麗娘還有美娘已經醒了過來,小七也被吵醒,張開嘴哇哇直哭。黃麗娘把小七抱給鄒晨,自己快速的梳洗了一下,打開門到伙房裏忻了一碗熱水回來,慢慢地餵小七喝了,小七才停止了哭鬧。(忻:音xin,求人白拿,白取)
這時鄒正達和鄒正業也已經起身,走到屋門前看到門開着,便進了來。兩家人收拾停當後,便在邸店裏隨便吃了一點東西,又往北門大街走去。鄒晨今天是實在不想去逛了,便哀求道:「阿爹啊,我累死了,今天能不能不去了?」
鄒正業臉色一正,道:「不行,家裏人都得去,人祖爺爺你不拜,想作死啊?」看着鄒晨那小臉,臉色一緩,「行了,我背着你去。」
鄒晨歡呼一聲,跳到了父親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