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軍靠上來了,兄弟們,準備滾木礌石!」
城頭上的民伕們立刻騷動起來,但是在督戰隊的鎮壓下,他們即使是雙腿發軟,渾身顫抖,也不得不繼續射箭,而且連速度都不能慢。除了這些射箭的民伕外,城頭上還有近千不會放箭的民壯和民伕,前幾天,被嚇尿的王小六就是這些人中的一員。
「小六子,快、快將滾木抬起來。」一個年長的民壯,看見王小六動作緩慢,而他身後的督戰隊正提着環首刀,不懷好意的步步逼近,連忙衝着王小六叫道。
王小六連忙快步上前,和年長民壯抬起一根滾木,架到城垛上,他偷偷一回頭,正好看見前幾天要砍他腦袋的督戰隊大個兒,正不懷好意的看着他,他不禁打了給寒戰,感激的對年長民壯道:「謝謝你了三哥。」
「唉,自家兄弟,不用謝。」三哥嘆了口氣,無奈的道:「倒是小六子你要多加小心啊,我看那些督戰隊的是盯上你了,你可不要被他們抓住把柄,不然,打你一頓都是輕的,就怕那些天殺的,不由分說,便砍了你,這次,可不會有貴人再來相救了。」
王小六臉色難看的點了點頭,輕聲道:「知道了三哥,我……」
「第一隊,滾木,砸!第二隊,預備……」
王小六話還沒有說完,督戰隊的吼聲便響了起來。
「別說了,快、快砸!」聽到命令,三哥連忙對王小六急打眼色,王小六也不敢怠慢,兩人踩着雉堞下的石塊,用力將滾木抬起,探出身體,對着城下撐着盾牌靠近城牆的賊軍狠狠的砸了下去。
「啊……」百餘斤重的滾木在近十米高的城牆上砸下,立刻將靠近城牆的賊軍砸的骨折筋斷,鬼叫連連。
「第二隊,滾木,砸!第一隊,快搬礌石!」一波滾木砸下去後,督戰隊的老鳥們根本不去看戰果,立刻命令第二波滾木砸下。
王小六砸下滾木後,連忙讓開雉堞下的位置,和三哥兩個去搬礌石,等第二隊砸下滾木後,又在督戰隊的驅使下,繼續往城下砸,可惜這次他們兩的運氣不太好,剛剛探出身子,城下賊軍中立刻射出一片箭雨,三哥比較倒霉,直接被箭矢射中面門,吭都沒吭一聲,便和礌石一起翻下了城牆。
王小六運氣比三哥稍好一點,但也好不到那裏去,他臉上被箭矢開了一道口子,肩膀上也挨了一箭,索性城下弓箭手的距離比較遠,箭矢射到城頭時,力量已經不太大了,射中王小六肩膀的那一箭,只是皮肉傷,箭矢入肉不到一寸,沒傷到骨頭。
「啊……」饒是如此,王小六還是被嚇的夠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肩膀慘叫起來。
之前賊軍填河三天,都沒有派遣弓箭手,城上的民壯民伕們都已經習慣了賊軍的被動挨打,這次,賊軍突然派出弓箭手射箭,這波箭雨就射倒了上百人,其中,有十幾個倒霉蛋,被箭矢射中後,直接掉下城牆去了。
這波箭雨後,城牆上猛的一滯,從來沒有遭受過這樣打擊的民伕們呆住了,有十幾個膽小的甚至拋下手裏弓箭或礌石,轉身就跑。但是卻立刻就被督戰隊拿下。
「軍令,臨陣退縮者,斬!」一臉大鬍子的督戰隊隊長,鐵青着臉,大聲吼道。
「斬!」
他狠狠地一揮手,之前潰逃被抓的十幾個民伕,立刻被按倒在地上,被督戰隊隊員一刀砍下了腦袋。
骨碌碌……一顆血淋淋的腦袋滾到正在慘叫的王小六腳邊。
「呃、呃…………」王小六被這血淋淋的腦袋嚇得連叫都叫不出來了,他喉嚨裏面發着呃呃的怪聲,連滾帶爬的遠離了那顆人頭。
他剛剛爬離人頭,便被一隻腳踩在了背上,督戰隊的大個兒,一腳踩住王小六後,又一腳將他踹翻了過了,正要喝罵,卻看見王小六血流滿面,肩膀上還插着一支羽箭,他不由的一愕,罵人的髒話,在嘴邊轉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他伸手抓住被嚇傻了的王小六,拖到城牆內側女牆處的醫護隊那裏,交給醫護隊處理。
王小六被拖到醫護隊後,一個白衣婦女簡單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勢,發現他受得傷不重,便將他送到了旁邊醫官學徒那邊。
正手忙腳亂的處理輕傷員的醫官學徒,是一個十五六歲的青年,叫做王旭魚,正好是王小六的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