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這大概會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詭異的事情了。
是的,即便在我這些年的經歷之中見過那麼多的詭異的死而復生的感染者,有着無法理解的價值觀的恐怖分子,以及種種令人無法用言語表達的詭異事情。
但在那天我們一群人走過了那個陰暗的防空洞走道,來到了擺放着一台台大型數據處理器的房間內部的時候,所碰到的事情對我仍舊算得上是詭異。
那房間中並不大,除了一大堆我叫不上名字來的高級機器以外。有的僅僅是一個把金色捲髮扎在腦後,穿着對她來說過分寬鬆的白大褂的——小女孩。
而她對我們的到來沒有感到任何一絲一毫的動搖,只是摘下了聚碳酸酯的護目鏡,然後轉過了臉看向我們。
「我想也該是時候了」
她用有些生硬的英文口音抱怨着我們為何來得這麼遲——而我轉過了頭看向俄國佬,從他那毫不掩飾的表情我可以看出他知道的和我一樣多。
「你是誰?」我們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同時並沒有放下槍口,在我多年的服役生涯之中曾經數次見過恐怖分子讓自己的小孩懷抱手榴彈沖向士兵的場景。
這是個高危職業,如果產生了一絲一毫的猶豫,死掉的就會是你自己。
我全神貫注,假如發現她有任何不對頭的舉動,便會一槍射中她的眉心。而我相信我的隊員們也是如此。
但沒有理由的,我身體裏的一部分讓我有種錯覺——我可以相信她,她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可以請你們把槍口放下嗎?」她表現出一股超乎那外表大概十一到十二歲年紀的莫名成熟感,即便面對好幾個氣勢洶洶的大漢也未曾有一絲一毫的動搖——但正因如此我才不會放下警惕。
不論如何會在這種地方出現這樣的小女孩這件事情本身都已經讓她顯得極為可疑,因此我對着她說道——作為她問題的回答:「那你最好給我們一個好理由」
我說着,而面前的小女孩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因為我就是那個呼叫你們過來的人,隊長先生」
她如是說道,並且在我們接上話之前接着說。
「我的名字是漢娜·馮·海茵萊爾,如果這個名字對你意味着些什麼的話,可以請你把槍口放下來嗎,我有些事情必須向你們說明,而時間並不多了。」她說着,而我在記憶里略作搜尋立馬尋找到了對應的端口。
數年前曾經參加過搜索那位主任科學家任務的我曾經在任務報告上看過她的照片——這解釋了我內心中為何有一部分會想要相信她的事情,因為面前站着的這個小女孩就是那位科學家年輕了25歲的版本,同樣的發色和瞳色,同樣的五官比例,以及完全一致的氣質。
……這讓事情進一步變得詭異起來。
「……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力,你有一分鐘的時間」我瞧了一下手腕上的戰術表,吳勤國上尉那一邊應該也快要結束了。我揮了揮手,讓隊員們放下槍口。
自稱是那位主任科學家的小小女孩點了點頭,然後自顧自地就開始了解釋。
「八年前,我們克服了那種狂犬病病毒」
「這只是正式發佈的說法,實際上我們做到這一切的時間要早八個月」她雙手插在白大褂的衣服口袋裏來回踱着步說道,而我的眼睛緊盯着過長的下擺拖在地上被弄髒的部分,然後又回到了那張稚嫩的臉龐上面。
「之所以延遲發佈結果,是因為我們在攻克海氏病毒……」她念到這個名詞的時候明顯地砸了一下舌,似乎對以自己的姓氏命名這種病毒感到十分不滿:「的時候,發現了一項令人着迷的特性。」
「普通的狂犬病病毒在感染至中期時會導致宿主產生極度的興奮狀態,而海氏病毒之所以影響力如此巨大就在於它令處於第二階段興奮狀態的宿主擁有了極強的攻擊性和傳染性。」
「這種興奮狀態持續半個月時間,令宿主進入第三階段身體變得麻痹以後,便會迅速造成死亡」
「海氏病毒本身可以說就是一個最糟糕版本的狂犬病病毒,但它造成的危害歸根結底並不算大」她說着,而我挑了挑眉毛。
「前期的防備不完善以及病毒擴散以後處理方式的不正確是它能這麼聲名大噪的最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