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交握雙手舉至眉心處,手心裏全是細汗,心也劇烈地跳個不停:有興奮、有緊張,還有一份破釜沉舟的決絕和勇氣。
她特地換上一身男裝,頭髮高高束起,從鏡中看去,分明就是一個唇紅齒白的俊俏小郎君。
深吸一口氣,將南宮暘給她的藥丸藏在袖袋中,估摸着時辰已經差不多,楚玉才帶着月容向長樂宮走去。
長樂宮已經燃起蠟燭,幾十枝嬰兒臂粗的大燭將整個大殿照得亮同白晝。
殿下已經圍了一圈食案,案後置着錦墊,絡繹不絕的宮女和太監將一壇壇酒搬進殿內,擺放在每一張食案旁邊,除了留下幾位聽候召喚的宮女太監,其餘人皆退了下去。
南宮越和洛無涯一前一後走入殿中,身後跟着二十幾人,除了莫仲霖重傷未愈,左未在玄國未歸,連希影也在其中。
楚+無+錯+ .S.玉蹦跳着走到眾人前,拱手團團一揖,行了個江湖禮,脆聲道:「玉兒拜見師父、拜見諸位師兄師姐。」隨後轉身伸手示意道:「師父請、師兄請!」
洛無涯哈哈笑道:「調皮!」
楚玉吐吐舌頭,扶着洛無涯坐到首位處,自己走到下首處坐了下來。
大墩走到楚玉身邊,憨聲喚道:「小師妹!」
楚玉飛快地皺皺眉頭,接着笑逐顏開喚道:「胖子,今晚一定要多喝幾杯啊。」
雖然說是師門相聚,可畢竟南宮越已經登基為帝。殿內氣氛一直很是壓抑。
楚玉眼睛一轉,率先提議道:「當年在師門,我記得希影師姐琴彈得最好。師姐,不如你今天就彈奏一曲,為大家助助酒興,我為你伴舞好了。」
楚玉的提議得到了所有人的贊同。一曲之後,殿內明顯熱鬧了起來。
大墩嗡聲嗡聲地說道:「我記得在落月谷的時候,南宮師弟和楚師妹的琴簫合奏最好聽,尤其是南宮師弟。他什麼都會,也什麼都精通,今日不若也讓南宮師弟獻上一曲。楚師妹意下如何?」
楚玉從未覺得胖子如此可愛,她含羞帶怯地看了南宮越一眼,只見他呵呵一笑,大聲說道:「好!拿朕的玉簫來!」
小小對這些東西都不喜歡。他已經很久沒摸過琴簫。一時竟也有些技癢了。
試了試音色,南宮越才找到昔日的感覺,一曲過後,也有些感慨不已。
楚玉借着大家紛紛起身敬酒的機會,將袖中藥丸悄然滑到手中,捏碎投入到自己身旁的酒罈中,接着抱起酒罈笑道:「今日在場的人中,玉兒是最晚入師門。也是年紀最小的,多得大家的疼愛和關照。當敬在座的諸位一杯。」
她走到首位處,先給洛無涯斟上一杯,又給南宮越斟滿,然後挨個兒給每位師兄師姐的酒杯中斟滿,最後給自己倒上,恰好倒空了酒罈子。
她先舉起酒杯,團團一示道:「玉兒先干為敬!」
借着飲酒,楚玉將攥在手中的那粒紅色藥丸放入酒中,一併飲下,接着將酒杯一轉,亮了亮杯底。
洛無涯呵呵一笑,帶頭將那杯酒飲下。
南宮越略一遲疑,接着也幹了自己眼前的那杯酒。
楚玉見南宮越喝下自己斟的酒,心裏頓時悄然鬆了口氣。已經緊張到極點的她沒有注意,身邊的大墩師兄因為多喝了幾杯,去了茅廁,而楚玉自己,根本早就把他給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酒過三巡,南宮越感覺自己可能是醉了,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不停地晃來晃去。
今日光是宴席,他就參加了三次,午後與衛無憂拼酒,已經有些醉意。是以就算現在頭暈眼花,他也只是感覺自己喝多了,根本就沒有產生過任何懷疑。
殿下其他人也不斷地有人倒下去,醉倒在案下呼呼大睡,洛無涯也已經趴到案上。而服侍的宮女太監,早就被楚玉藉機揮退。
南宮越終於支撐不住,他搖搖晃晃起身,剛要往外走,接着又軟倒在地上,終是睡了過去。
假裝睡着的楚玉偷偷抬頭掃了一眼,見殿內所有人都已經醉倒。她悄然起身,走到南宮越身邊輕聲喚道:「師兄?師兄?」
南宮越微微一皺眉,輕輕晃了晃頭,卻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
楚玉心下大喜過望,抬起他的胳膊將他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