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灝越一說完,自己也愣住了。這句脫口而出的「一輩子」似乎在他心裏已經縈繞了許久,醞釀了許久。想到能與小小白髮蒼蒼時,依然能互相依偎笑看兒孫承`歡膝下,上官灝越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
小小瞪大眼睛看着莫名其妙傻笑的上官灝越,心裏暗道:「艾碼他不會精神失常了吧?」她伸出手指,輕輕戳戳上官灝越的胸膛,不無擔憂地問道:「喂,你沒事兒吧?」
上官灝越臉微微一紅,握住小小的手放在掌心,輕咳一聲道:「無事。」他看着欲言又止的小小,不解問道:「你怎麼了?」
小小心裏很矛盾,她發現她居然越來越迷戀與上官灝越這種相依相偎的感覺,可她又覺得,這種幸福是偷來的、是不道德的。畢竟那個素未謀面的女子才是先她一步入駐上官灝越內心之人,現在的她,就是一小三兒。
小小低下頭,輕聲問道:「那……她呢?」
「什麼?」上官灝越沒有聽清。
「就是,她啊,你不是喜歡她嗎?你這樣,她會不會傷心?」小小心裏升起一股煩躁的感覺,突然覺得上官灝越有些面目可憎了起來,難道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有一種共性,那就是喜新厭舊嗎?再說,那舊的還沒娶到家呢,這邊已經開始沾花惹草了!
上官灝越一頭霧水地看着小小道:「她?」聽小小的意思,應該是說自己有心上人,但是,自己為什麼不知道?
「就是楚姑娘啊,她不是你喜歡的人嗎?如果她知道你這樣……你不擔心她會難過嗎?」
聽了小小的話,上官灝越忍不住嗤笑一聲:「誰跟你說我喜歡楚姑娘?你怎麼會知道楚姑娘?!」
看着他越來越冷凝的臉色,小小心裏漸漸充滿了悲涼,又酸又痛。她僵直着背,乾巴巴地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上官灝越長嘆一聲,擁緊小小道:「不是!」他挑起小小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說道:「沒有你說得這回事。她是我師妹,一個被我師父寵壞了的小姑娘,我怎麼可能……」接着又冷聲問道:「究竟是誰跟你說得?」
小小躲閃着他的視線,扭着手指乾笑道:「沒有就沒有,這麼凶幹嘛?」
上官灝越冷笑一聲,這閿月宮裏的人還有誰能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在背後議論主子!根本就不需刻意去查他也知道,這件事除了剛才陪着小小去聽竹苑的蝶舞,沒有別人。這個蝶舞,心是越來越大,膽子也越來越大了!
第二天一大早,莫仲霖便來離閣向宮主辭行,帶人前去接應那批貨物。
上官灝越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沉聲喚道:「蝶舞!」
蝶舞一怔,忙忙應是侍立階下等候吩咐。
上官灝越淡淡說道:「聽聞蘇姆媽近來身體有些不適,本座命你隨仲霖一同前往祖什山莊,照顧蘇姆媽。她是你唯一的親人,想來你也一定很是擔憂掛念。日後,便留在她身邊服侍吧。」
蝶舞的臉色瞬間煞白,渾身顫抖不已。她狠狠地咬着嘴唇,用力忍住幾乎奪眶而出的眼淚,微微笑道:「多謝宮主體諒蝶舞。只是蝶舞來之前,蘇姆媽曾再三囑咐蝶舞要好好服侍宮主,萬事以宮主為先……」
「蝶舞,你想抗命不遵嗎?!」上官灝越沒有給她繼續辯駁的機會,冷冷地阻止她。
蝶舞誠惶誠恐地跪下去,將頭深深伏在地上,顫聲回道:「奴婢不敢!」她知道定是小小對宮主提及昨日之事,宮主才會打發她離開,宮主真得就那麼看重她嗎?她有什麼好?!
心中的嫉恨如同毒蛇,一寸寸將她吞噬。蝶舞含淚起身,恭恭敬敬曲膝一禮,無聲退下去收拾行裝。
墨竹看着蝶舞無限寂寥的背影心生同情,不由地看向宮主。上官灝越微微一點頭,墨竹便躬身退下,小跑幾步追上蝶舞,小聲安慰道:「蝶舞姐姐莫氣餒,平日姐姐是宮主身邊最得力的,等過些日子蘇姆媽身子好些了,宮主自會讓姐姐回來的……」
「誰要你貓哭耗子假慈悲!」蝶舞冷冷地打斷了墨竹的話。平日裏兩人也是極要好的,蝶舞這一句倒將墨竹嗆了個倒仰,她知道蝶舞被遣出離閣心情不好,也不與之計較,默不作聲地跟在她的身後,向蝶舞居處走去。
蝶舞嘴邊擰起一個小小的譏笑,陰陽怪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