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劉師長並不氣憤。他很清楚,勝者為王敗者寇。他實力不如人,又怎能去埋怨政委。念在情分上,政委總歸不會虧待了他們。平調就平調吧,他相信政委總是會替他們周旋一番的。
他離開政委辦公室的時候,門外已經等候了十多位軍方的高層。無一例外,都是政委一手提拔起來的親信。想必,都是被政委叫去宣告結局的吧。
劉師長只是有些感慨。
你說,就是一個葉承樞,怎麼就在一夜之間將軍方崩潰瓦解到了這個地步呢?
他對那個猶如神邸的男人並沒有太多了解,總覺得,葉承樞再厲害也是人對不對?一個人,怎麼可以有如此大的能量!
葉承樞,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
這個問題,不但困擾着劉師長,同樣困擾着溫漢生。
他優雅至極,卻也殘忍至極;他華貴無雙,他也暴戾陰柔;他逢人三分笑,做事滴水不漏,卻毫不在意的將自己弱點暴露於天下,人盡皆知;他出身豪門世家,手握生殺大權,卻對他賴以生存的權勢嗤之以鼻不屑一顧。
溫漢生以為,他跟隨葉承樞之後,多少會了解點這個被外界無數猜測的男人。可事實卻是,這個比他小了近三十歲的年輕人,他竟一點都看不透!
就比如,今天這件事。
該如何處置姚筱晗,其實並不難。葉特助沒有藏着他的心意,他猜測起來並不困難。難的是,不管他怎麼做,葉特助都會有不滿!
殺了姚筱晗?
這是葉特助想要的結果。可這麼做,會讓葉特助記恨他一輩子。再怎麼愛而生恨,也有愛在。他一個外人,憑什麼去處置葉特助曾經的女人?
不殺?
葉特助要她死,她就活不成。退一萬步說,即使葉特助心有不忍放過了姚筱晗,可還有權大少這些人等着要姚筱晗的命呢!不為了少夫人,單單只為了自己的盟友,葉特助也不會放姚筱晗活着出去。
殺還是不殺。
葉特助將這個難題丟給了他去頭痛。
若真想要姚筱晗的命,葉特助一句話吩咐下去便是了。他將姚筱晗丟給自己,顯然也是在舉棋不定的在猶豫。
「溫省長?」
「哦。」溫漢生回神,笑笑擺手,「你們在門口守着便好,我自己進去。」
「可是那個女人很危險,她——」
「她都被你們拷起來了,還能傷害到我嗎?不必擔心,好生守着便是。」
揮斥了跟隨的小戰士,讓他們守在門口不許進入。溫漢生自己單獨走進了刑訊室。那裏邊,姚筱晗早已在等着他了。
溫漢生有些驚訝,本以為這個女人會又哭又鬧,至少也該露出害怕的情緒吧?可這女人,竟然冷靜的比他還要淡定。眼神中,竟然沒有一絲絲的彷徨與迷茫。
似乎,早已知道了自己的生死,也看透了生死。
「姚律師,你讓我刮目相看。」
這是江南省軍方最牢不可破的審訊室。關押的,從來都是窮凶極惡的惡徒。從房間的四個角落裏,伸出四條又粗又笨重的鐵鏈,將姚筱晗掛在了半空中。雙腳都不能沾地,全靠兩個手腕上的鐵鏈支撐。短短几分鐘的時間,那細嫩的皮膚上,已經泛起了淤青。
可即使狼狽成這般模樣,姚筱晗還能冷靜坦然。
只是這份泰然,就不是一般人。不愧是曾經被葉特助看上的女人,果然不同凡響。
溫漢生笑着在姚筱晗面前的椅子上坐下。仰着頭,給予了姚筱晗足夠的尊重。
「溫省長。」姚筱晗忽然展顏一笑,「果然,承樞還是把我交給了你。」
「姚律師十分了解葉特助?」
「至少比你們了解多了。」
「那葉特助把姚律師交給我,是不是可以說明一件事。」
「溫省長,你不必套我的話。我也可以直截了當的告訴你,沒有錯。承樞也猶豫了,在他心裏也無法做出對我的決定。」
知道該讓她去死,卻總有那一份捨不得。
「那麼姚律師你說,我該怎麼做?」溫漢生問的很認真,像小學生。
姚筱晗冷哼一聲,不屑的甩了甩長發。因為她的動作,審訊室里響起了鐵鏈
596怎麼個死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