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枕邊人是個影帝,是一件很悲催的事情。尤其當影帝熟知自己的言出必行的性格,達到目的後,連演都不願意再演一下,那就更加讓人慾哭無淚。
楚昊看着死魚眼看着他的阮白,在心裏默默運氣。這種情況叫什麼來着?對,過河拆橋!
阮白面無表情:「你敢再搶我被子試試看?」
楚昊抓着被子不放手:「上元節都過完了,說好的每天的早鍛煉呢?」
&天不想跑。」他想睡覺。春天來了,春困的時節到了。
&呵。」楚昊學着阮白冷笑兩聲,飛撲到炕上把人摁住。要不了三分鐘,手上就多了一個只穿了內衫的少年。
他掐着阮白的腰把人舉高:「別以為哥慣着你,就治不了你了。」
阮白扶着楚昊的胳膊:「阿嚏!」
鼻涕星子噴了楚昊一臉,楚昊顧不上擦臉,先把阮白給裹起來,給人擦臉的時候,才順便給自己抹了一把:「忘了今天還要分家嗎?」低頭看着阮白撇撇嘴,頓時一樂,「怎麼,捨不得了?」
論時間,他們這群人相處的並不長。可是中間經歷幾番生死,交情可不尋常。
&沒有。」阮白是真心沒覺得有什麼好捨不得的。生死一線對別人來說恐怕都是刻骨銘心的經歷,但是對他這種特工出生的人來講,並沒有多了不起的。哪怕他以前的工作其實也很少會有生命危險,但是刺激是真刺激。他也不習慣和別人過分靠近。現在有一個戰友楚昊已經是預料之外的收穫,其他人不是他冷血,他是真的不喜歡過這種集體宿舍的生活。
分家不是一件小事。不過麗娘是管家的一把能手,各人財產在從草原安頓下來之後,就已經分別統計完畢,在一起生活的總共時間也沒有經歷多久,這會兒要分財產簡單得不能再簡單。
一共二十個人,路上死了兩個,除開楚昊和阮白,還剩下十六個,十個漢子六個姑娘。先是一人一頭驢,牲口棚里就空出一大塊。
雲姑牽着手上的驢子,突然說道:「老爺,我也不說別的。驢子和那些東西,咱們拿着燙手,可是我知道你非得要給,我們就厚着臉皮拿着。」反正在她心裏面,她這條命都是阮白的,日後一定要報答上,「姑姑最笨,不會說話。只是我們這幾個婦道人家,現在回鄉什麼都沒有,一來安不了家,二來也守不住這些東西……」
小孩兒揣着金塊上大街,那絕對是要小孩兒的命。這道理阮白當然明白,他挑眉:「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今天是學着騎驢子。咱們得去樂陽鎮那裏僱人採買,自個兒的錢袋子都揣好了。」
其實經過草原回來那一陣,什麼騎馬騎牛的大部分人都學會了。現在只是驢子,連姑娘家都沒一個犯怵,不熟練的跟在會騎的人身邊。
&里人回來了,肯定都是窮光蛋。咱們得先把房子蓋好,最好能找人把地給種了……」阮白騎着小毛驢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一邊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時不時哼兩句小調。
樂陽鎮距離樂陽驛不遠。現在的路上雖然不好走,可是今天是騎驢子,不需要拉車,速度比跑步要快多了。過了樂陽驛不到一刻鐘,鎮子的高牆已經近在眼前。
樂陽鎮是一個邊陲小鎮,地方不大,不過比起順陽關那五六間鋪面來,人家好歹也有像模像樣的一條商業街,從客棧酒肆到布莊茶樓應有盡有。只是阮白要找的工匠,是在人家在另外一個小巷子裏。
驛站不需要曹達一直坐鎮,他乾脆接下了導遊任務,帶着這麼顯眼的一行人進了鎮子。
阮白看着路邊到處都是饑寒交迫的男女老少,不禁問了一句:「這些都是別處逃荒來的?」
曹達點了點頭:「這次兵災受災面積很廣,鎮子這邊有城牆還好一些,附近的村子都是……阮大人這回要是需要人手,把這些人……」
&麼不說下去了?」阮白回頭笑眯眯地問,「今天我大哥不在,你放心說。」
想到某大哥,曹達就是一陣牙疼,趕緊道:「不,是曹某多嘴了。前面就是匠人們住的巷子,地方比較亂,阮大人小心。」
&事。」鎮子裏多半都是土路,如今正是化雪的時候,地上本來就不好走,他的衣服下擺上已經全都是泥點子,髒得簡直想扒下來就扔,可是現在沒條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