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天下兵馬大元帥……不對,是身為大周郵政局長兼半個情報頭子,阮白對消息的控制力還是不錯的。
再加上中安這個地方先天不足,根本就沒有像樣的勢力盤踞,等其他人察覺到「二狗移山」的大動作的時候,阮白和楚昊已經從山裏面回來了。
各方勢力齊聚中安,臉上看不出來什麼,心裏面都跟吃了蒼蠅一樣難受又噁心。
阮白是全大周公認的財神爺,但要說到阮白掌控着多大的勢力和權利,幾乎沒有人會真當那麼一回事情。
歸根結底,阮白的崛起太快速了。而無論楚昊做了多少,在外界人的眼中看來,阮白如今的一切都是依仗着楚家的庇蔭,其中還有着左家和周家的影子,至於他本人不過是一個新貴。假以時日,阮白一定能夠發展出自己的勢力,但絕對不會那麼快。
然而,偏偏就是這麼個二十歲都不到的少年郎,卻將中安和嶺南這邊那麼大的動靜,足足阻止了一個月!
隔了那麼長的時間,等他們再佈置安排,黃花菜都涼了!
此刻的阮白卻灰頭土臉,被楚昊背着,睡得昏天黑地。
楚昊邁着穩健的步伐,從馬車上背着阮白下來,從潘家門前停得水泄不通的馬車中間走了進去,空出一隻手比劃了一個保持安靜的手勢。
誰都能看出兩人精神不是很好,也沒什麼二愣子敢在這個時候,直接出聲把阮白吵醒。
兩個親兵沉默地趕着一輛馬車和一輛驢車,繞到了潘家的後門進屋,把車子卸下來,又把馬和驢子趕到馬廄里。
有機靈的小廝偷偷跑去看,被親兵們發現了也不管,厚着臉皮笑嘻嘻地張望。
親兵們發現了也不理會。馬車上只有幾件換洗衣服和帳篷、鍋子之類的日常用品。驢車上也沒什麼,幾張粗略處理過的皮毛,另外就是一堆手腕粗細黑漆漆的木棍一樣的東西。
跟在阮白身邊久了,對任何新鮮事物,親兵們已經能夠做到見怪不怪。
小廝到底不敢從親兵眼皮子底下,拿走「木棍」,試探着套近乎問話,人家睬都不睬,只能悻悻然地回去報告各自的主人。
於是一群達官貴人只能原道返回中安城,第二天一大早再趕過來,沒見到阮白,只看到了楚昊。
「參見世子殿下。」
這時候楚昊已經晨運完畢,看到這麼一大群人,心裏面有些不耐煩,面上依舊面無表情:「諸位各有司職,怎麼到中安來了?」
達官貴人們心頭一凜。楚昊這句話說白了就是在說他們玩忽職守,他們絕對不能認下這個罪名!
「殿下您說笑了。」
「嶺南開發的事情,在順陽就已經說好了,咱們幾家合作開發,總不好叫世子那麼辛苦。」
「是啊,還請世子讓下官們盡一點綿薄之力。」
楚昊在內心計算着廚房裏小火燉的粥,口中應付道:「哦,原來如此。諸位大人有心了。內子身為天下行走,修橋鋪路本就是分內之事。當初也說好了,這一段路是交由咱們家來修的。」他話鋒一轉,「不過諸位大人對嶺南百姓們關懷之心拳拳,如今修路過程中也確實有些不便之處,諸位大人願意出力,那是再好不過。」
坐在下首的幾人一聽,心上提了提。撇開他們各自的立場不提,他們這次來的目的都是相同的,全都是為了那能夠移山的……傳說。不,不能說是傳說,而是發生在眼前的事實。
阮白和楚昊絕對是知情人,甚至就直接掌握了怎麼個移山的方法。阮白這小子打從出現開始,就已經頗多驚人之舉,他折騰出點什麼來,並不是不可想像。至於楚昊,那是大周青年一代的絕對第一人,絕非浪得虛名。如果是他的手段,那也有可能。
這兩人還和越澤王交好。也不知道那個廢物王爺究竟是怎麼回事,突然就變得那麼厲害了。什麼玻璃、水泥、望遠鏡,難道還有越澤王折騰不出來的東西麼?
這樣的大殺器,絕對不會輕易告知他們這些外人。他們已經做好了,被全面隔離的準備,沒想到楚昊竟然答應得這麼爽快。如此,就只有一個原因——他們已經徹底來遲了。楚昊可以保證,他們就算到現場去看,也決計看不出什麼東西來。
幾個人此刻的內心跟吞了黃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