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開了口,若繼續推脫反而會引起父皇的厭惡,思及此,顧天衡立刻派人將蘇妙香請過來。
皇上一見蘇妙香,便放下手中的奏章,和顏悅色的問着:「你的身體如何了?」
「參見皇上,啟稟皇上,無礙。」蘇妙香盈盈福身,蒼白的臉色更顯楚楚動人。
「你懷有朕的皇孫,雖沒有什麼家事背景,但若孕下男嬰,朕必定封你為皇兒的側妃。」皇上迫不及待的開金口,為的就是希望蘇妙香這一胎多努力點。緩和的眼裏,充滿慈愛,可見他對小皇孫有多重視。
蘇妙香受寵若驚,喜不自勝,叩謝聖恩:「謝皇上。」
「天衡,趕緊扶起。」皇上心疼的催道。
就在顧天衡扶起蘇妙香起身時,蘇城雪正好瞥見了蘇妙香手指上的蔻丹,眼中多了深思的眸光,蘇妙香回過頭,映上蘇城雪探尋的眼光,略帶炫耀。
笑?蘇城雪收回鄙夷的眼光,若是在剛才,她肯定沒有想到蘇妙香和鍾離蝶雅的關係,但現在,一切她都明白了。蘇妙香能被捧得多高,她就能讓蘇妙香摔多疼!
「蘇妙香,鍾離的事,你知道嗎?」皇上這才拉回正題,指着擱淺在乾清殿側邊的屍體,問道。
蘇妙香看見死不瞑目的鐘離蝶雅,胃中排山倒海的嘔吐感簇擁上來,她捂着嘴巴,望着顧天衡暗示的眼神,她猛地搖頭。
皇上又問:「那天衡身上的血跡,可是你的?」
蘇妙香又點了點頭。
「兩人的說法一致,應該跟案情無關。但溫廉指控蘇城雪謀殺鍾離,暫且收押大牢,等查清再給予判決。」皇上說。
蘇城雪犀利的細眸中閃過一絲狠絕,這皇帝不僅是無能,還是昏庸。她只是有嫌疑,並沒有殺人,只因觸碰了屍體,就要被抓起來。嘴角豁然輕笑,即便是大曆沒有皇子爭嫡的籌碼,這皇帝,也當不長遠。
聽完皇上的宣判,顧溫廉有些後悔,他望了一眼蘇城雪,心顫抖,震的生疼。若蘇城雪一開始假裝答應了他的威脅,不就沒什麼事嗎?他不禁後悔起自己魯莽的行為,垂下眼,斂去眸中的歉意。
最高興的莫過於顧天衡,一直以來,他處心積慮的想除去蘇城雪,沒想到,連父皇都在幫他。
「皇上,民女不服。」蘇城雪正視皇帝的眼,認真而又大膽的話與狂傲的氣場讓皇上深深折服,他不得不另眼相看。
但,鍾離蝶雅的死,他必須給天下人一個交代,也給月霞國一個交代。在沒有找到兇手之前,他必須拿蘇城雪堵悠悠眾口。
「不管你服不服,你有嫌疑。未找到兇手前,必須將你暫且收押。」一如既往堅定而又霸道的口吻。
蘇城雪太清楚在皇室作為棋子的悲哀,頷首,似乎同意皇上的結論,「民女覺得在場的人,除了皇上,都有嫌疑,豈不是七皇子、九皇子、還有蘇妙香都要陪着民女一起蹲牢房呢?」漫不經心的一番話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一振。除了怨恨,驚訝,更有蘇城雪不惜大曆皇室為敵的膽識跟勇氣。
「放肆。」皇上猛地拍了下龍椅的扶手,陡然站起,暴怒道:「來人,給我拿下。」他是皇上,至高無上的帝王,從來都沒有敢悖逆他的意思,如今一個小小商官的女兒,竟然以這般不敬的口吻跟他說話。
蘇城雪澄澈的眸子中仍是一潭平靜,絲毫無畏懼,紅唇淡淡張開:「難道皇上不想知道,殺害鍾離公主的真正兇手是誰?」
「你知道?」皇上盛怒的語氣緩和不少。
「沒錯。」蘇城雪信誓旦旦的說,「先來說說民女,九皇子懷疑民女,是因為民女靠近了鍾離公主的屍首。但九皇子並未親眼所見民女下手,僅靠主觀臆斷,作不得數。而且若民女真的想殺公主,絕對不會選擇在黎香宮的附近,被九皇子不偏不倚的看見。」
她邁了幾步,移到顧溫廉的身邊,眉飛色舞,接着道:「那麼,九皇子為什麼會出現在民女身邊不遠處成為人證?有可能是因為殺害鍾離公主後隱匿在不遠處等一個運氣差的人來栽贓嫁禍。當然,這也是民女的主觀臆斷,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你還亂說?」皇上顯然對蘇城雪隨便懷疑人的做法不滿,特別是懷疑的這些人都是他的皇兒。可他忘了他是怎麼懷疑蘇城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