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腕上的力量又重了幾分,捏得她骨頭都快碎了,喬葉受不了地扭過頭,卻見床上的男子眼睛已經睜開,一雙紫色的瞳眸昏暗不明地看着她,流光淺淺。
哦,原來是他。
喬葉原本熱烘烘的心一下子掉進了冰窖里,冷熱不分。
白芷從外面走進來,站在了床前。
看她靠近,喬葉本能地就要往後縮,奈何她的手腕還被人握着,抽都抽不回來,男人的眼睛果然是紫色的,那麼昨夜她並不是幻覺。可是,好奇怪的紫色,和所有人都不一樣,來到這裏兩天,她見了不少人,除了楚慕的琥珀色瞳眸,其他人都是黑色或者褐色。難道皇家人的尊貴身份是通過眼睛的顏色來區別的嗎?她想不通。
白芷見她坐在那裏,個頭矮小、身子瘦弱,驚奇地問道:「你就是神醫?」怎麼看都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孩子!她跟隨楚離出入沙場許多年,個性豪放爽朗,向來心直口快。
喬葉怕她,真的有點後怕,至今還記得冰冷的劍刃抵着她的脖子是什麼感覺,一寸一寸似是要將她的血都冷凍起來。她怎麼這麼倒霉,偏偏闖進了這個該死的七皇子府?她也沒有忘記當初放下的狠話:「有本事你讓他們倆走開,我和你好好打一架!」
好吧,好吧,七皇子殿下,您都傷成這個樣子了,先把傷養好,咱們再打行不行?先放開我的手……喬葉想這樣說……
「他是誰?」床上的男人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啞地開口道,眼睛鎖着喬葉的臉,卻是在問白芷。
「主子,這是常百草神醫的徒弟,神醫不在,所以明淨就把他請來了。您的傷……」明淨答道。
楚離慢慢鬆開了手,緩緩閉上眼睛:「應該死不了。」還有那麼多事情沒做,他怎麼可以死?
「明淨,你是在胡鬧嗎?這個小孩子他有什麼本事?嬌嬌嫩嫩的,一陣風就能吹倒。」白芷盯着喬葉看了好幾眼,滿臉的不耐煩,但聲音儘量放得很小。
「這,他是常神醫的徒弟,應該……」明淨也不敢下定論。
喬葉揉着手腕的動作猛地一停,這才想起,她已經易容了呀!他們根本就不認識她!那麼,床上的男人不會記得她曾經救過他,叫白芷的女人也不會知道她曾經用劍指着她,她現在的身份是老狐狸的徒弟喬凌,不是相國府可憐巴巴的四小姐凌喬葉!也就是說,男人抓住她手腕,只是本能的反應,並不是認出了她!
想到這裏,她無比興奮,臉上剛剛萎靡頹唐的神色一掃而光,心裏有了主意,坐得直了直,轉頭看向白芷:「我叫喬凌,確實是常神醫的徒弟。可是實不相瞞,我學醫時日太短,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治好七皇子殿下的傷勢。」
「那你來做什麼?」白芷不滿地瞪她,「誤闖七皇子府,延誤了七皇子的病情,你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喬葉身子一顫,卻仍舊鎮定地答道:「醫者父母心,我怎能見死不救呢?雖然我的醫術不高,但家師的醫道修為想來各位都清楚。我知他在何處,明日讓他來替七皇子診治便是了。今日,我就先為殿下檢查一下傷勢,好回去跟他老人家稟報。我師父那個人脾性比較乖張,不大喜歡耽誤時間,所以,還請多多包涵。」
一番話下來,倒把白芷、明淨堵了個嚴嚴實實。
「倘若你說的敢有半句假話,小心我的劍不留情!」白芷想了想,揚起劍比了比。
喬葉嚇得脖子一縮,卻聽床上的男子輕聲道:「讓他試試吧。」那聲音飽含了無數複雜的情緒,有無奈有苦痛有不甘,聽得喬葉心裏一顫。
朝他的臉看去,只見他的眸子閉着,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星光,那種紫色的神秘光芒,被掩在了黑暗之中。
喬葉顫顫地伸出手去,第二次觸碰他被鮮血膠着的傷口,不同的是,上一次是包紮,這一次是拆除。她一圈一圈地拆着紗布,到了最後一層,因為紗布嵌進肉里的緣故,只是微微一拉扯,男人痛得悶哼出聲,冷汗從額頭不斷往外冒。
「會有點疼,再忍忍就好。」喬葉不自覺說道。
男人的睫毛微微顫了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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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七皇子寢宮裏出來,天色已經不早了,晚霞滿空,太陽快要下山了。
喬葉跟在明淨的後面,眼睛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