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的易知足說請吃晚飯,許怡萱頭一偏,道:「誰要跟你一道吃飯?」
見這情形,金蘭香連忙轉圜道:「我倒有個好提議,『大通煙雨』為廣州八景之一,伍家馥蔭園就在大通寺附近,聽聞馥蔭園景色優美,是消閒避暑的好去處,『花天詩社』就常常在那裏舉辦詩會,咱們一眾姐妹也有些時日沒有聚會了,不如罰易掌柜將馥蔭園借給咱們一日以做聚會之用,姐姐覺的如何?」
「這倒是個好主意。」許怡萱道:「不過,不能太便宜他了,一應開支都要出,還要請戲班子。」
伍家在花地的馥蔭園易知足早有耳聞,他去花地的次數可不少,不過卻一次沒有去過馥蔭園,以他跟伍家的關係,要借馥蔭園舉辦聚會,自然是小意思,宴席戲班子更是不在話下,當即便爽快的道:「行,你們將日子定下來後知會我一聲。」
見他爽快的應承下來,許怡萱這才接過帽子,卻又好奇的問道:「婚姻自由是怎麼個自由法?」
聽的這話,易知足想笑,卻趕緊忍住,緩聲道:「婚姻自由,就是自由戀愛,不尊父母之命,不聽媒妁之言,我的婚姻我做主!」
「我的婚姻我做主?」金蘭香瞪大了一雙美目,疑惑的道:「那如何行的通?」
「有什麼行不通的?」易知足不以為意的道:「我就說服了雙親。婚姻由自己做主,我可不想與連面都沒見過的女子成親進洞房。得相識相知相戀,再成親。」說着他瞥了許怡萱一眼,道:「西洋有首詩廣為傳頌——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從元奇總號出來。許怡萱一直都在默念這首淺顯通俗的詩。見她神情有些恍惚,金蘭香冷不丁道:「姐姐該不會是動心了吧?」
「動心?什麼動心?」許怡萱有些茫然的道。
「退婚啊。」
「退婚?退婚豈是那麼容易的?」許怡萱一臉苦澀的道,她很清楚,洞庭席家可不是什麼寒門小戶,金家若是退婚,席家必然視為奇恥大辱,兩家非的翻臉成仇不可!
早上七點,長樂機器製造廠的煙囪就開始冒煙,為了加緊趕造繅絲機。廠長唐德貴將上班開工時間整整提前了一個小時,不過,因為廠子給的工錢足夠高,沒有一個人有意見。就連一幫洋技工也是毫無怨言,有意見的是充當翻譯的一幫元奇義學的學生,他們一天到晚幾乎都跟洋技工在一起,提前一個小時,影響了他們晨跑訓練,不過有意見,他們也沒敢提。
燕揚天和一個洋技工有說有笑的走進大門。門房老魏就將他叫住道:「燕小哥,唐廠長讓你去一趟。」
聽的唐德貴有事找他,燕揚天不敢怠慢,交代了一聲便匆匆趕往厂部,進的唐德貴辦公室,他大方的道:「唐廠長,您有事找我?」
「揚天來了。」唐德貴含笑道:「大掌柜一早派人前來,着我轉告你,讓你留下四五個英語流利的學生,其他人全部帶回元奇義學,一應隨身物品都帶回。」
「好的,我這就安排。」
「等等。」唐德貴連忙道:「勞煩你跟大掌柜說一聲,廠子裏洋技工不少,四五個翻譯怕是忙不過來。」
「好的。」燕揚天滿口應道,隨即一溜小跑着前往鍛造車間。
燕揚天帶着眾人乘船趕回義學,碰巧在義學碼頭上遇上了易知足,上的碼頭,一眾學生紛紛躬身見禮,易知足點了點頭,吩咐道:「燕揚天留下,其他人都先回寢室,半小時後在操場集合。」
待的眾人一鬨而散,易知足才問燕揚天道:「願意上戰艦服役的人員有多少?」
「回校長。」燕揚天連忙回道:「這段時間,學生先去順德隨後又在長樂,暗地探訪招攬服役人員的事宜,學生託付給了董大壯,不太清楚具體情況,去順德之前,元奇學徒有七十四人表態願意上戰艦服役,其他學生有九十五人。」
「將董大壯叫來。」易知足道:「我在操場觀禮台。」
易知足前腳上的觀禮台,燕揚天就帶着一個高大壯實的少年後腳跟了上來,那少年上前
躬身道:「學生董大壯見過校長。」
看了他一眼,易知足含笑道:「今年個頭似乎又長高了不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