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思顏說的話,正是周懷軒剛才心中所想的。
周懷軒默默地看向盛思顏,忍住要攬她入懷的衝動,只是將視線一動不動地停在她面上。
盛思顏仰頭,看着他柔柔一笑。
吳嬋娟看見這一幕,只覺得眼裏十分乾澀,但是她眨了眨眼,卻沒有眼淚流出來。
想起盛思顏剛才說的話,吳嬋娟若有所思,對吳長閣問道:「爹,是啊,為何不讓娘在家裏養病?為何一定要娘到莊子上?」
吳長閣一愣,下意識道:「你母親要求的。你母親說在莊子上自在……」
一聽吳長閣這話,吳老爺子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說在莊子上自在,那就是在吳國公府不自在了?!
想他堂堂四大國公府之一,居然被自己的嫡長媳嫌棄到這種地步!
吳老爺子白胖的圓臉有些掛不住了。
鄭素馨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心中大急,卻不能動彈,更不能說話,眼睜睜看着自己的丈夫就把自己給賣了,不由恨恨地瞪了吳長閣的背影一眼。——這個男人,從來都是個銀樣鑞槍頭!
如果當初,周承宗能夠不顧他爹的意思,娶自己過門。又或者,如果二皇子,這一世愛上的是自己……她都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鄭素馨心裏不由又悲又苦,落下兩滴眼淚。
盛思顏站在周懷軒身邊,一直留神着鄭素馨的動靜。
看見她流下的眼淚,盛思顏不動聲色地道:「……鄭大奶奶應該也是想回吳國公府養病的,你們看她都哭了。吳大爺,您這樣說鄭大奶奶,可是有些不厚道呢。鄭大奶奶哪裏會嫌吳國公府不自在呢?這莊子上有什麼好?一般人家不是將犯了事,或者不得寵的女眷才送到莊子上的嗎?」
盛思顏的話,說得吳長閣和吳嬋娟又是一愣。
吳長閣忙去給鄭素馨拭了淚,道:「那就回去養病吧,我以為你是喜歡在莊子上的,原來我錯了。」
鄭素馨痛苦地閉了閉眼,不想再聽吳長閣說話,但是她卻動彈不得,連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都不行。
吳老爺子皺了眉,被盛思顏的話擠兌得很是尷尬。
鄭素馨藉口到吳家莊養病,表面上的理由是吳老爺子對她不滿,奪了她的管家權,給吳家二房的尹二奶奶管去了。
所以吳老爺子對她離開吳國公府,是睜隻眼,閉隻眼。
不過盛思顏不知道他們吳國公府的家事,卻能從鄭素馨住到吳家莊這個事實,就能推斷出她是吳家有了麻煩,這眼力價兒卻是不一般。
又想到盛思顏以一介孤女身份,能被周老爺子聘去做他的嫡長孫媳,想來有些不一般的過人之處。
吳老爺子露出若有所思的樣子,看了看盛思顏,又看了看盛七爺,突然問道:「盛七,你帶你家大姑娘怎麼也到我小小的吳家莊來了?」
盛七爺拱了拱手,「吳老爺子,是您的孫女請我們來給她娘治病的,結果無端遇上一場大火,運氣實在是不好。」
吳嬋娟也道:「剛才我們在娘屋裏的時候,大火已經燒了過來。盛七爺帶着我們站在院子中央,儘量離火遠點兒,不然我們也不會平安地被周大公子的人救出來。」說到「周大公子」的時候,她不由自主地瞥了他一眼。
周懷軒垂眸立在盛思顏身邊,手裏的馬鞭一點一點地敲着手心,一幅無動於衷的樣子。
「呵呵,真是好巧,好巧啊……」吳老爺子乾笑着,背着手打量被燒成白地的莊子,眯了眯眼,「這莊子雖然不大,但是到底是我們吳家的產業。當然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被燒了。——來人!給我仔細地查,到底是誰在山上放火燒荒!」
吳家的管事應了一聲,帶了人自去查驗。
盛思顏有些忐忑不安,但是她也沒有在面上露出分毫,只是仰頭看了看周懷軒,低聲道:「……我冷。」
周懷軒點點頭,雙臂一展,一手托着她的腰,一手按在馬鞍上,腳步一蹬,帶着她上了馬,依然讓她側坐在他身前的馬背上,用自己的大氅蓋住了她。
盛七爺也乾笑兩聲,對吳老爺子道:「是好巧,好巧啊……鄭大奶奶的病,居然跟先帝一模一樣。等我回去仔細琢磨清楚了這瓶從鄭大奶奶那裏尋來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