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氏聽完一驚:「楊大夫,你剛說什麼?我這個病更重了?」
為此,站在章氏旁邊一直服侍章氏的老嬤嬤更為焦急:「不可能。夫人昨晚睡的好,是這麼多天來唯一一夜睡到天亮的一次。」
楊洛寧瞥了老嬤嬤一眼:肯定是這個老東西,慫恿章氏去喝什麼神仙藥,要砸他楊洛寧的招牌。
「夫人。」楊洛寧做出一副神情憂鬱的樣子,「夫人的病,說邪氣入到了五臟六腑內部,此時不發作,不過是一時的事罷了。不知夫人之前是隨便吃了什麼東西,導致老夫給夫人開的攻下藥不起作用,邪氣進一步進入臟腑。」
「怎麼會?」章氏被他這個嚇唬,心臟都快跳了出來。她這個病,不僅沒有好些,是因為吃錯藥更重了,邪氣進到了五臟六腑,豈不是沒救了。不會兒,章氏的臉都白了,白得如紙,真像是病的更重的樣子。
老嬤嬤慌張地扶住她,連聲道:「夫人,您撐着點,有大夫在——」
章氏猛吸口氣,問:「楊大夫,您看我這個病,能怎麼辦?」
「夫人的病,是由於日夜為府中事務操勞,肝鬱氣結,導致夜不能寐。邪氣在肝,只需將肝中的邪氣祛除,病便能好。不知夫人聽了何人的讒言,誤服了扶氣的藥,豈不知夫人肝火旺盛,扶氣藥有利有弊,如今夫人這病是邪大於正,需要先把邪去了再來扶正,否則,這扶氣的藥都給邪氣了。所以,如今老夫替夫人診脈,發現邪氣更旺,實在可惜。」
「可惜?」
「是,可惜了之前老夫開的藥,本是保夫人三日能好,如果夫人按期服藥的話。」
章氏後悔的要死,早知道不喝什麼神仙藥了,乖乖把楊洛寧開的藥喝完,不會到現在病入五臟要死的地步。
楊洛寧在藥童鋪開的紙上書寫藥方子。
老嬤嬤墊着腳尖查看。
楊洛寧冷哼一聲:「老夫開的這個藥方,基本與上次的方子無異,夫人記得服用,不要再犯錯了,否則,老夫是神醫都無法挽回夫人一命。」
章氏讓老嬤嬤上去接過他寫的方子,又讓管家親自送楊洛寧到了門口坐轎子,態度十分恭敬。
等楊洛寧走了,老嬤嬤拿着這個藥方卻不知道該不該去抓藥。
「嬤嬤怎麼了?」章氏問。
老嬤嬤道:「夫人,您昨晚上明明都好了不少,夫人和奴婢以及這裏幾個丫鬟都沒有看錯,夫人明明睡一夜囫圇覺,三個月來第一次。」
章氏愁了眉,這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但是,楊洛寧的名聲在外,京都里,沒有一個人夸楊洛寧的醫術。如果說楊洛寧看錯了她這個病,機率幾乎為無,因為之前,楊洛寧看過的病人,沒有一個說楊洛寧不好的。都夸楊洛寧的藥是藥到病除。看來,是她的錯,如果之前不是討厭吃藥,按照楊洛寧的藥吃了,病早就好了。
「嬤嬤不需自責。喝那神仙藥是我的主意不是嬤嬤的主意。此事不要告訴老爺,趕緊將這方子抓了藥煎了,這次我一定好好喝藥。要是我這身體再拖下去,是會給老爺添麻煩的,老爺出差幾日,這都快回來了。」
老嬤嬤聽了她這話只得無奈地照着楊洛寧的方子去抓了藥,再煎好了藥。
按照楊洛寧的說法,為使驅邪的藥物更具備作用,更好的法子是空腹喝。所以,章氏在晚飯前讓老嬤嬤把藥端來。
端來的中藥碗,裏頭的藥汁發出難聞的氣味。章氏一聞,頭暈腦脹,是感覺比上次楊洛寧開的那藥更厲害了些。想到楊洛寧說她現在是生死關頭,驅邪藥必須加量,不能不喝。章氏閉着眼睛,咬咬牙,一口把藥汁灌入了自己嘴巴里。
老嬤嬤在旁都看得心驚膽戰,讓人拿梅子過來。
章氏是要吐了,這藥剛喝下去,她五臟六腑好像都絞了,絞成了麻繩樣。然而想到楊洛寧的話不能功虧一簣,硬是閉着眼睛忍住,手推開了老嬤嬤,翻身躺倒在了臥榻上,對着牆。
辛大人從外地出差回來後,讓人去他工作的衙門報信,自己匆匆先回去家裏。
章氏的病,都拖了三個月長久,雖然貌似不是什麼大病,終究是身體不適。家裏女主人身體一旦不適,很多事情都沒法做了。
辛大人很是擔心,特別希望自己夫人能早點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