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如下,後面增援的部隊要完全進入黑風谷需要時間,而這邊前哨戰已經打響。谷中自己一方的兵力或許不足以面面俱到。正因為如此,自己老公才把兩個武功高手安置在她身邊做最後一道防線。
李敏對答案是幾乎不用考慮的,柳眉末梢微微一挑,說:「我們到至今,不是一直找地方避嗎?現在照這樣做就是了。等後面王爺的兵力進來,不讓任何人有可趁之機。」
望她一臉從容,沒有一點驚慌失措的樣子,許飛雲回想起那天她被押回黑風谷的時候,那樣沉着,那樣鎮定,甚至反客為主,讓東胡人都大驚小怪。低眉,忍不住嘴角微揚,手指里悠轉的弄簫輕輕轉了一圈,道:「王妃的膽識,雖然令在下一直十分欽佩,如今,卻也不得不佩服的五體投地。」
李敏可不敢把自己自詡為女鋼鐵人,這是不符合實際的,說:「許大俠,人之所以能有自信、底氣,倘若沒有堅實的後盾以及無後顧之憂,怎能做到?」
兩條英俊的濃眉一聳,許飛雲臉上難免不划過一絲驚異。
「本妃相信王爺,相信王爺的人。」
此話一出,蘭燕的臉上都不免露出了動容。
夫妻之間說要談及信任,其實並不容易。好比現在皇帝和皇后一樣,之間不知道有多少你爭我奪的心思。
李敏到底又不是那種傻大姐,是個聰明人,嫁人也好,做了人家兒媳婦也好,都是有自我利益的一種考慮存在。李敏如今說出這個話,絕對不是一時腦子發熱衝動而言,更不是被當下的形勢所逼,而是,基於深思熟慮之後吐出的箴言。
許飛雲鋒利的眸子掃過她平靜的臉時,心裏突然是摸不着邊際了,對於眾人所言的她是神仙的話,好像在此時此刻,有了一絲應證一樣。
那時候,許飛雲甚至可以想像,她其實只差後面再來一句:我相信王爺是未來可以奪得天下的帝王之尊。
把自己押在朱隸未來的這份賭注,不正是他,以及公孫良生等人對護國公府全心全意效忠的原因。可是,貌似,他們,都沒有此時此刻的她,更顯得富有底氣。
許飛雲感覺體內流淌的血液瞬間沸騰了,同時,充滿憂思的目光,在她臉上掃了掃,低聲說:「王妃還請珍重,草民以為,王爺缺了王妃,是萬萬不能的。」
李敏聽到他這話卻是明顯在表情上怔了一怔。
儼然,她自己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對於那個男人的重要性。明明,已經是個引起天下眾多梟雄注意的女子,卻一點自傲的虛榮心都沒有。許飛雲一時不知道是該哭笑不得,或是為朱隸感到苦笑不已。到底是故意賣了個關子,在她面前故弄玄虛地嘲笑兩聲,其實偶爾能戲弄一下這對未來的帝王帝後,絕對也是一種很有意思的消遣。
聽眼前這美麗妖孽風流的江湖男子,用幾聲尖銳的笑聲表達出某種謔味兒時,李敏終究是失態地沖其瞪了下眼,儘是不看準現在是什麼時候。
如今,還真不是可以坐下來說她和她老公怎麼談情說愛,聊天八卦的時候。院子的門口已然是傳來的一些動靜了。眼看,有人要破門而入。
那些不死心的東胡人,竟是不知道死後,不趁亂逃走,而是等着被他們護國公軍隊一塊被抓,只能說這個烏揭單于二汗,同樣是一個極具膽識,魄力十足的人。
許飛雲的眉間不由緊簇成了一個疙瘩,隨即,對徒弟下令:「你帶王妃先走,跟着大夫人走,她理應知道有條路可以逃出這裏。」
這正好是李敏心裏所想的,與其分開時,李敏叮囑一聲:「許大俠,望保重!」
對她此言,許飛雲僅是微微一勾嘴角,似笑非笑,好像她這話純粹多餘。或是他是孤軍奮戰,可是,敵方以為用人數多就能把他北峰老怪怎樣,那也太自視甚高了。
和蘭燕一起走時,李敏回頭一看,見那襲飄逸的青衣竹布,突然間抽下了腰間束縛的腰帶,忽然間,那軟軟的布條搖身一變,即變成了一條銀鞭子。光線下照出了利刃的尖峰,李敏頓時一悟,原來,那恐怕才是北峰老怪真正享譽江湖與天下的那把一劍封喉的名劍。
在外面的士兵突破院門的剎那,手持世間寶劍的男子,迎面而上。耀眼的光線中,只見銀光四射,其它的,李敏都沒來得及繼續在旁邊親眼目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