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竹一路嗅着雷紋印跡留下的氣息行進,走至飛瀑角的時候,卻忽然停了下來。瀑布,深潭,青石,擂台,他有一刻小小的失神。
韓竹向那塊擂台恭敬一拜,說:「晚輩遇上了故人,待敘過往事再來參拜。」說完,他向着墮落領的方向不急不緩地走去。
葉白一溜煙兒跑回了客棧,小小的茶味捧在手裏面顛來抖去,怎麼抓都抓不穩。他的聲音像拖拉機一樣猛顫:「衾兒,你肯定猜不到我剛才遇上了什麼。」
傅香衾整理了不少貢香、白蠟,頭也不抬地說:「見鬼了唄!」
葉白不可思議地說:「哇,衾兒你是怎麼知道的?」
傅香衾連續清點了兩次桌子上的東西,確認雞鴨果茶酒數目沒有紕漏,安心地拍了拍手掌說:「大功告成!哦對了,大白你剛才說知道什麼了?」
葉白搖着傅香衾的肩膀,說:「衾兒衾兒衾兒,我真遇見鬼了。吳勇出柳蔓蔓老團長全看見了,衾兒我說真的。樹林裏忽然冒出一陣白光,然後它就無中生有出現在我們的面前,真的真的我沒騙你。」
傅香衾將貢品都包好,一臉無奈地點點頭說:「知道啦,那人是不是一襲白衣眼上蒙着緞帶,腰有點不好,走起路還一瘸一拐的呀?」
葉白聽到這裏簡直激動得差點獻上自己的膝蓋,說:「衾兒你是怎麼知道的,是不是奸商老頭子告訴過你,還是別人先來通風報信了?」
衾兒努了努嘴,說:「吶,你說的鬼可不就在哪兒咯!」
葉白一回頭見到韓竹靜悄悄地站在門口,嚇得魂飛魄散立刻跳上床鋪蒙住被子。說起來葉白的修為不低,見識也很廣,怨只怨奸商老頭子講鬼故事太應景兒,也太生動,為韓竹的出場鋪墊得太完整。
傅香衾白了他一眼說:「大白你別胡鬧,今天我們還有正經事要做!」說完,就迎上了門口,對韓竹說:「這位...兄台,你來這裏是找哪位?」
韓竹腰雖然痛,執禮甚恭,九十度躬身作揖說:「姑娘,我跳崖的時候見到此處有雷紋光輝,便臨時換了路線跟了過來。不知道屋中可有誰得了問仙宗的雷紋印跡的傳承?」
葉白和傅香衾對看了一眼,實際上他倆確實都不知道葉白的尾椎上有雷紋印跡。傅香衾回答說:「兄台你找錯地方了。」
韓竹歪了歪腦袋回想了一圈說:「姑娘說得在理。剛才那道雷紋印跡一閃而過,留下的氣息太過微弱,興許真是我找錯地方。在下莽撞了,打攪打攪,告辭告辭。」臨走前,韓竹又回過頭說:「敢問這位姑娘,墮落領所在是哪個方位?」
傅香衾心中已察覺出這人不對勁,可他的言談舉止十分坦白溫和,使人如沐春風,實在無法生出什麼過多的戒備。
傅香衾說:「嗯,此地就是墮落領。」
韓竹又拜了一拜:「原來是領中的住戶,失敬失敬。我來此尋一戶人家,主人名叫葉白。不知道姑娘可認識。」
傅香衾並不回答而是往後退了一步,【血淚】不聲不響握在了手心裏。葉白聽清了前後,總算定下心這人不是鬼。
葉白也握住了漆黑的斬夜,只不過它沒有感受到一絲殺氣。
葉白站定了身體,說:「我就是葉白。」
韓竹饒有深意地「哦~」了一聲,慢慢說道:「我名為韓竹,問仙宗風觀的大弟子,也是韓刀的兄長。舍弟前些日子跟你交過一次手...」
韓竹一抬腿跨過了門檻走進屋子。看似慢吞吞的步伐,但不論葉白還是傅香衾竟然不能生出反應,眼睜睜看着他穿過桌椅闖進了葉白的三尺之內。
仿佛只有韓竹的時間在動,而旁人的時間都凝固住了。
韓竹接着說:「舍弟魯莽,肯定給葉兄弟添了不少麻煩了,做哥哥的管教不當特意來這裏向葉兄弟告罪。」
葉白很糾結,握劍的手不上不下,不知道是該拔劍干還是該說點什麼希望世界和平永遠不使用武力之類的話。
葉白問:「兄台,你找我就是為了這點小事?」
韓竹沒有絲毫隱瞞,說:「不止不止,我這趟下山還要去墮落領會一會雷師叔,只不過若此處就是墮落領,那想必他早已離開。天下之大,莽莽無涯,我就是費勁心思應該也是找不到他。只能希望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