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黛臉上浮出了淺淺的一絲笑意,她仿佛得到什麼啟示,倏地拍着柳如煙的肩膀說,煙姐,我們是來做義工的,不能光看戲,下樓去做事吧!
好哇!柳如煙立即轉身看着她說,黛妹,在這盛大廟會上我擔心沒讓你看戲,你怪我呢。柳如黛微微頷首,手不停地搖,但手在微微顫抖。
樓下廚房裏有一個做義工的班子,不包括她們兩個,有5個人,其中有一名男居士,是做素菜的廚師,他不單純將素菜的味道調配得好,還能將菜造型上盤。如他出手的盤中菜有的形狀像山脈河流、有的形狀如田野村舍、還有的似房屋建築或小件物品。但是他對菜的造型避免動物類,原因很簡單,就是不提倡啖食動物,認為在這佛門淨地更要講究。可以說這些素菜的造型注入了他力主戒除葷腥的意旨。
其他的居士有的當他的下手,有的干其它雜事,或洗菜或煮飯或整理餐具,總之都沒有閒着,都有一個共同的願望:以最佳後勤服務和最好的素食慰勞廟會上出演精彩節目而即將落幕休整的戲班子。
柳如煙走近正靠着案板配菜的男居士,也想學一學給菜造型的技法,並且幫他拿這遞那,鍋碗瓢盆隨之和諧默契地烹飪出一種獨特的素菜風味。
柳如黛沒有心情看這個,她自發地燒水灌茶,把幾個開水瓶都盛得滿滿的。在拿瓢舀桶里的開水之際,她不時朝柳如煙望一眼,一言不發,心事重重似的。但是沒有人發現,她心裏正陰毒地揣摩着,如何對柳如煙實施毀容?
機會終於來了,當男居士讓柳如煙端一盤嫩筍堆玉的素菜從鍋台那邊朝飯廳圓桌這邊走來之際,剛好經過燒開水的柳如黛身邊,只見柳如黛出其不意地舀一瓢滾燙的開水朝柳如煙雪白粉嫩的臉上奮力潑去,這將要徹底燙傷她美貌如花的臉蛋而達到毀容的目的。
柳如黛正在竊喜,可是奇蹟出現了,滾燙的開水潑到柳如煙的臉上竟然變成了涼水。柳如煙袖起手掏出一條碎花手絹優雅地擦着臉上的涼水,微笑着問,黛妹,你這是怎麼了?
柳如黛見她若無其事,亭亭玉立地站在面前,那些由滾燙的開水變成的涼水恍若露珠綴在花瓣上一樣,使柳如煙越發顯得清新秀美,這讓柳如黛心裏一陣慌亂,拿在手裏的水瓢「叮咚」掉落在地。
這響聲幾乎引起了所有做義工的居士注意,大家一看就明白了,臉上都現出憤怒的神情,尤其是那個男居士更顯得義憤填膺,即刻放下手裏的活兒,幾步邁至柳如黛面前,用手指着她斥喝,你為什麼要用開水燙柳如煙的臉?
柳如煙伸手拉一下男居士,沒得事,我臉好好的,縱然是燙傷了臉,也不要為難她,一定是我對她不好。
這時,居士們也都圍過來指責柳如黛惡毒的舉動,並要她講出原因:柳如煙待你不薄,你為什麼要毀她的容?
柳如煙看到柳如黛滿臉愧色,知道她感到後悔,便以饒恕的態度重複着說過的話,不要為難她,一定是我對她不好。
柳如黛突然雙膝跪下,抬起頭對柳如煙講,煙姐,是我對不起你,你沒有對不起我。
那個男居士吼道,那麼你為什麼要毀她的容?
柳如黛驀然雙手捂臉哭起來,並且莫名其妙地從衣荷包里掏出金手鍊、金箍子和金耳墜等首飾摔在地上,讓在場的眾居士驚詫不已。又聽柳如黛嘴裏念叨着,不要了……。
這無頭無腦的話只有她自己清楚,誰也聽不明白。柳如煙便扶她起來,還給她拍打膝蓋上沾帶的灰塵,又用手絹給她擦去淚滴。
柳如黛乾脆撲在她肩頭,哭得更加厲害,邊哭邊用手捶擊自己的額頭講,煙姐,我實在對不起你。
不要這麼講了,煙姐不怪你,你不要哭了,煙姐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柳如煙還是很真誠很熱情地待她。
旁人不停地議論,這個姑娘真是蛇蠍心腸,不應該饒恕她,應該把她當作嫌疑人送到公安局處置。
柳如煙不主張以惡制惡,卻主張以善化惡。這會兒,柳如煙不停地安慰柳如黛,還時而輕輕地拍着她的脊背,仿佛她根本就沒有過惡毒舉動,而是受到了委屈,需要開導、幫助和安撫。
在柳如煙的感化下,柳如黛慢慢地講出真相,大家才知道,柳如黛有如此惡毒的舉動,是因為背後有更惡毒的幕後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