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銘洋目光漸漸黯淡來,眸底泛上自嘲的時候,江鸞才緩緩抬頭看着他,眼裏的震驚之色已經消退。
「銘洋學長,他是他,你是你。很抱歉,即使他是你爺爺,我也沒辦法不恨他。」
因為墨清玄刻意而為,她對爸爸江博的死沒有太大的悲痛感覺,心裏雖然不好受,卻遠遠不到難受到極點的地步。
人就是這種奇怪的生物,因為沒有太大的悲痛感,就轉嫁仇恨,把更大的仇恨轉嫁到殺人兇手身上,似乎這樣才能讓自己心裏好受一點。
對石禹山,她真的生不出任何好感來!
石銘洋愕然,沒想到這才是江鸞震驚之後想的問題。
他以為……
「我告訴你他是我爺爺,不是讓你不要恨他,也不是要為他說話。阿鸞,你應該知道,劉義博體內活着的,就是我爺爺。」
石銘洋無奈搖頭,告訴江鸞自己的意思。
江鸞放在桌子上的手緊了緊,沒有說話。
「三天前他給我打電話了。」
石銘洋深吸一口氣,揮手又給自己叫了一杯可樂,目光盯着桌子上漂亮的甜品,這都是江鸞喜歡吃的。
江鸞皺眉,不知道石銘洋為什麼和自己說這個reads();。
「阿鸞,你相信我嗎?」
石銘洋抬起眼皮,殷切的目光看着江鸞,放在腿上的左手不自覺的握緊,看到她略帶疑惑的眼神,又補充了一句:「相信我不會傷害你。」
「在觀景台上我好像已經說過了吧。」
江鸞低頭喝一口面前的熱飲,雖然現在還是初秋,空氣還不太涼,但是喝一口熱飲還是蠻舒服的。
而且,這熱飲放了有一會兒了,也不是特別熱,暖暖的正好。
石銘洋轉頭望着窗外,路燈已經亮了起來,讓外面的馬路顯得越發昏暗,不像那天在高高的觀景台上看到的景象。
耳邊似乎能夠聽到兩人的聲音,清晰的好像就在耳邊一樣。
「讓我告訴你也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好。」
「你就不怕我提出什麼你接受不了的條件?」
「你不會讓我為難。」
「……」
原以為這麼久了,即便有印象也不會記得太清楚。
可是,她說過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他都記得清清楚楚,須臾不曾忘記。
她相信他,這樣的事實卻不能讓他高興起來,反而心如刀絞。
石銘洋在桌子隔着褲子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臉上的笑容溫柔和暖,無懈可擊,眼底似乎被回憶點燃了溫暖的笑意一般,讓人看不出真偽。
「爺爺想讓我幫他,可是我不想。我拒絕了他。」
服務員送上一杯可樂,石銘洋接過來,禮貌的道了謝,低頭喝一口,才繼續。
「爺爺很惱火,說沒有我這樣的孫子。阿鸞,我不後悔。爺爺的事情我不插手,我不幫他,很抱歉我也不能幫你們。」
江鸞點頭:「我明白。」
畢竟是他爺爺,縱使再多齷齪,再多不喜,也不能幫着外人一起欺負他。
石銘洋肯告訴她,不會插手他們和石禹山之間的事情,就已經夠了,這個承諾,是給她的。
「謝謝你,銘洋學長。」
「你不用謝我,我只是順着自己心意。而且,爺爺的仇恨本就莫名其妙。」
石銘洋搖頭,把面前的可樂喝完:「好了,我要說的都說完了,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兩人除了可樂和熱飲之外,點的甜點動都沒動,石銘洋讓人打包給江鸞拿上,江鸞也不和他推讓。
石銘洋把江鸞送到門口,看着她快走進去,在她身後喊了一聲reads();。
聽到石銘洋的聲音,江鸞回頭,夜風送來他低語般的三個字:「謝謝你。」
謝她什麼?謝她願意相信他。
江鸞揮揮手,提着甜品轉身走進了大門。
看着江鸞的背影消失在門裏,石銘洋才轉身走開,剛走到拐角,就被人堵了去路。
他抬頭看向來人,忍不住笑了。
墨清玄握緊拳頭,目光陰鷙
277阿玄現在見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