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楚天齊沒有直接去公安局監聽,而是留在辦公室處理公務。
快中午時,劉拙拿着一張紙過來了。
接過秘書遞來的紙張,楚天齊看了起來。這是農牧局做的報表,是對今年各類糧食產量的統計,還有與往年糧食產量的對比。
看完這份報表,楚天齊又從文件架上拿出一份文檔,做了簡單的對比。然後抬頭問道:「數據準確嗎?」
劉拙說:「不完全準確。現在秋收已經基本結束,但相關統計工作還在進行中。各村能統計的都統計了,不過有個別作物還沒完全收完,需要脫粒以後再核實。鄉鎮把各村統計拿到手後,又對一些數據進行修正,尤其把個別村與村之間重複計算的數據進行了剔除。此類情況比往年還稍多了一些,這主要是統計手法的問題,並非人為造假。由於跨村承包土地的原因,土地所在村、承包者所在村都把相同地塊的產量納入了自己村子數據統計。縣農牧局收集到數據後,又對各鄉鎮報表進行了核對、修正,還把個別沒納入各鄉鎮統計範圍的數據也加了進去。」
「準確數據什麼時候出來?」楚天齊追問着。
「農業局答覆,十月底,十一月初。」停了一下,劉拙又補充了道,「有您的特別強調,農業局對數據統計不敢馬虎,陳副縣也特別重視,一直在盯着。」
楚天齊「嗯」了一聲:「必須統計準確,不着急。」
「縣長,還有事嗎?」劉拙請示着。
想了想,楚天齊說:「抗澇救災款的事怎麼樣了?」
劉拙回復着:「上周五我剛了解過,現在還都沒到位,具體數額也不好統計,我再關注一下各個口上的情況。」
「好,你先忙去吧。」楚天齊揮了揮手。
「縣長,快到吃飯點了。」劉拙提醒一句後,出了屋子。
楚天齊再次拿起兩份報表,看了起來。先前那份報表,是糧食局報的,與農業局報表數據差距很大,最大的差距就是今年的實際產量。糧食局數據偏低,農業局數據稍高,兩廂對比,中間有將近七個點的差距。雖然糧食局以整個糧食儲備、調劑為主,縣裏糧食收成以農業局統計為準,但也是縣裏參照的數據。嚴格來說,兩份報表的數據應該完全吻合才對,畢竟基礎數據來源都是一樣的,但每年都會多多少少有差距,今年更大一些。
往年數據如何,楚天齊只是看看,不做過多關注,那是前任手裏的事,但今年他必須特別重視了。做為農業縣,注重糧食產量天經地義,尤其今年還有別人盯着,也促使他不得不更多重視一些。
在全縣抗澇救災會議上,當時陳玉軍匯報了一個今年糧食產量預測數據,隨後段成也給出一個數據。數據來源,一個是農業局,另一個就糧食局。兩人預測數據有一定差距,而且段成還故意上綱上線,搬出了糧食穩定對國防安全、國家穩定、國民經濟的影響。在發言最後階段,段成還把話題引到了作物種植上,影射經濟作物種植對糧食產量穩定造成了不利影響。
雖然整個產業結構,包括農業產業結構,並非段成能左右,但這也肯定是一部分人的看法。楚天齊需要特別重視起來,用事實來應對段成等人的攻擊,以保障正確意圖能夠正確、順利實施。因此糧食產量就是一個最有說服力的數據,也是各方都能認可的數據,但具體數據統計勢必也要精準。
「叮呤呤」,忽然響起鈴聲,打斷了楚天齊思緒。
看了看來電號碼,楚天齊接通了:「老喬,什麼事?」
「縣長,『過堂』時暈倒一個。」喬海濤聲音傳來。
楚天齊忙問:「現在怎樣了?具體怎麼個情況?」
「暈倒時間不長就醒了,現在在醫院治療,目前各項指標相對正常。是這麼回事,十點半的時候……」對方講說起了具體情況。
……
下午四點多,楚天齊出現在公安局監聽室里,喬海濤也在他的旁邊。
此時,畫面中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男子留着短頭髮,長條臉,個子不高,整個人長的挺瘦小的。
耳機里傳來熊大隊長的聲音:「說說你在電腦採購、進場整個過程中都做了什麼?」
瘦小男人趕忙搖頭:「我什麼也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