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舊的鐵大門被拉開,發出刺耳的咯吱聲。
黑色的皮質軍靴才在水泥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漆黑的牢籠里,蹲坐着一道消瘦的身影,輕輕低着的頭顱,讓人看不真切面容。
當聽到腳步聲在自己的牢門前消失,那道陰影中的身影微微一頓,緩緩抬起頭來,露出一張帶着些許青澀的清秀面容。
長時間的幽閉,無法得到陽光的照射,使得少年的面色呈現病態般的蒼白,薄削的嘴唇完全失去血色,嘴唇乾澀的猶如枯竭的大地一塊塊皸裂,整個人看起來毫無生氣。
手腕上,腳踝上都被拷上沉重粗壯的鎖鏈,鐵拷緊緊的勒住四肢,周圍一片血肉模糊。
「終於輪到我了麼?」亞連扯動着乾澀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還是無法逃離的命運嗎?」
當他睜開眼的那一刻,便是如海底深淵般的黑暗,四肢被拷上沉重的枷鎖,腦海里沒有名字沒有任何記憶,陪伴他的只有烙印在胳膊上的一個代號。
他不知道自己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待了多久,聽着牢籠外不時響起的慘叫聲、僵硬而又死板的電子合成聲以及詭異恐怖的嘶吼!
他逐漸明白了自己到底身處在一個什麼地方,也逐漸明白了自己的身份。
他身處在一個神秘的研究所內,而他只是研究所內一個可以隨意被決定命運的實驗品。
一開始同樣因為滿腔的憤怒與不甘總想着要逃離要掙脫,面對暗無天日的牢籠他瘋狂的咆哮,但是當一次次的掙扎過後,得到的只是從枷鎖上閃爍跳躍的高壓電流時,人類的尊嚴與驕傲也就顯得卑微至極了。
當痛苦的慘叫聲逐漸淹沒了憤怒與不甘,當黑暗把反抗與掙扎吞沒,當咆哮變成虛弱的哀鳴,那種深深的無力感將一顆本就不夠堅強的心逐漸變得麻木。
至於亞連這個名字......是這漫天黑暗中唯一的光亮,也是維持那冰冷麻木的心,最後一絲溫暖。
「X-0819」
鏽跡斑斑的棕紅色鐵門被打開,刺眼的白光照射進來,讓亞連下意識的眯起眼,使他只能看到門外站着三道模糊的身影。
「代號:X-0819」中間穿着黑色軍裝的男子仿佛確認一般,再次說道。
他指揮着身邊的兩名士兵,「將他帶出來!」
從腰帶上解下一串鑰匙丟給其中一位,兩個士兵將手中的槍械背到身後接過鑰匙,大步走進漆黑的牢籠。
亞連很想趁此機會逃出牢籠,但是他知道那只是痴心妄想,即使他能從三人手上逃脫,就憑他長期缺乏營養從而虛弱無力的身體,根本跑不了多遠。
渾身虛弱無力的亞連,只能眼睜睜看着士兵將自己的手銬腳銬解開,自己卻沒有絲毫反抗之力的被拖走。
眼睛適應了光線,被抬出牢籠的亞連,睜開眼第一次打量起牢籠外面的世界。
一條昏暗幽深的水泥廊道,兩側編排着一模一樣的鏽跡鐵門,看得出這裏的設施已經年代久遠,就連頭頂交錯延伸的鐵質管道也已經被服飾出缺口,白色蒸汽從缺口中泄露。
但是很顯然那些白色氣體並不是蒸汽那麼簡單,因為亞連發現那個穿黑色軍裝的軍官包括兩個士兵,臉上都帶着防毒面罩。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那些氣體有毒!
亞連那早已麻木的心中出現絲絲波瀾,最壞的情況被他遇到了,這個研究所很有可能就是研究病毒的地方。
而且他一路走來兩側的鐵門牢籠從未間斷,每個鐵門上都印着一個黑色號碼,X-0818、X-0817、X-0816、X-0815......
與亞連胳膊上的黑色紋身一模一樣,他相信自己的鐵門上也同樣有,那似乎是每個人的標號同樣也是每個人的代號,這裏沒有人擁有名字。
而亞連.....亞連這個名字沒有人知道,自始至終知道這個名字並且會這麼稱呼他的人,只有一個......
而那個人...亞連心中一陣黯然。
不敢去回憶那僅有的一丁點的記憶,亞連想到了自己的代號,那就是說以X開頭的的實驗品最少也有八百一十九人!?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