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
華京城恢弘威嚴的城門在身後遠去,玄瀾從馬車裏伸出一個小小的頭,輕輕叫:「阿舜。」
&啊,先回去。」祈舜心裏也輕鬆起來,「有什麼事待會兒再說。」
只要回到了京都,他們就沒那麼被動了,一切該還回來的,遲早都會還回來的。
祈舜駕着車在容國公府前停了下來,玄瀾從馬車上跳下來,回頭對着馬車鞠躬:「賀大人此次相助之恩,玄瀾沒齒難忘。」
沒齒難忘的意思是,如若此次僥倖不死,日後必定榮華富貴奉上。
&吧,賀尚書是明白人。」祈舜在一旁微笑。
賀青山在車廂內無動於衷,仍舊是那副威嚴沉肅的模樣,唯獨微眯的眼角泄露了他輕鬆愉悅的心情。
他當然是明白人。
他是右相得意門生,右相一脈從頭到尾都是中立黨,換個名字那就叫保皇黨,前段時日老師乞骸骨歸老,曾經把他叫過去一番提點,悟性不低的他自然知曉陛下是個什麼意思。
所以他在家裏一見到這兩位主兒,就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劉護衛跳上趕車所坐的位置,駕着馬車向皇城駛去,祈舜則回頭把一件信物交給容國公府的門房,門房進去通稟去了,祈舜倒是也知曉自己現在這幅樣子沒什麼說服力,但好歹邊上還有一個寶貴疙瘩擱着。
整個京都,除了皇宮之外,最能護他們安全的就是容國公府了,所以毫無疑問他一如今不去東宮不去自己的翊王府,直奔容國公府而來,外人永遠不知道這種根基深厚的世家公爵百年積累下來究竟有多恐怖的力量。
現任容國公安瑾珩是他親舅舅,玄瀾親舅公,太子死後,容國公府一脈的榮華興衰就全系在了他和玄瀾的身上。
安瑾珩年過知天命,臉上已經有了歲月鐫刻的痕跡,但是並不顯老,顯得儒雅英俊,可以看出來年輕時也是一個風度翩翩的人物,到了他這個年紀,長久身居高位,渾身透着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
歲月的磨練讓他即使不如他父親老練通達,但一聽外甥所說境況,還是知道當前最要緊的是什麼。
於是第二天容國公夫人進宮求見安貴妃,身邊帶來一個十歲的童子。
玄瀾在宮裏,他才能夠放心。
這世上,唯有隆平帝眼皮子底下,是最安全的地方。
祈舜卻出乎意料的並沒有跟着進宮,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首要第一件事,就是整合東宮一脈明里暗裏的勢力。
在這之前,他必須要聯繫上自己的人,在幾個地方做了暗號之後,晚上,楚樓就悄無聲息出現在了他的院子裏。
&你們二十八個人都召集起來吧,如今是看你們本事的時候了。」祈舜氣勢平靜沉穩,和幾個月前去邊關的時候判若兩人。楚樓心裏驚詫了一會兒,就把自己的疑惑收了起來,他們做暗衛的,只需要服從命令就好。
只聽得祈舜說:「本王把自己的命交到你們手上了。」
是的,本王,玩了十年也玩夠了,他必須要拿出王爺的樣子來了。
本王把自己的命交到你們手上了——這樣一句話,雖然不知是什麼事情能夠讓一朝皇子的生命受到威脅,但是毫無疑問的是,除了疑惑,這樣一句話,這樣的信任,他從自己心裏感覺到的,只有如浪濤般洶湧而來,赴湯蹈火誓死效命的忠誠。
&下定護王爺周全!」楚樓斬釘截鐵道。
第二日,祈舜就讓手下的人傳信給談斐,兩人相約在鬧市的一家小酒館相見。
&下……殿下他真的……」談斐驟然聽聞太子的死訊,不敢置信。
&兄逝世前吩咐我,讓我回京後來找你。」祈舜沉聲道,有拿出太子死前的親筆信推過去。
談斐一句一句看下去,到最後面上已經平靜了下來,只是眼底深處還藏着濃濃的悲傷,女為悅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今生所幸,不過得遇明主。
他說:「既然殿下有命,斐自然聽從王爺差遣……」
祈舜打斷他:」本王不需要你衷心於我,你記住,皇兄遺命讓你繼認玄瀾為主。」
談斐有些錯愕:「可是,殿下在信中分明說……」
&生是聰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