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
李遠之順着他的視線往花廳的門口看去,立刻驚喜地叫起來,「白乙!」
然而下一刻他就失望了,白乙看都沒看他一眼,怒吼的陰風捲起的他黑髮和白衣,整個人像個木偶一般,神情木然,一步一步,走了進來,血池裏的腐屍像是嗑了藥,瘋狂的尖叫,扭動,場面簡直堪比某巨星在開演唱會。
李遠之看他這個樣子,知道事情不對勁,心頭直往下沉,大聲叫着白乙的名字,試圖喚醒他,「白乙,你醒醒,醒醒……」
這次白乙終於動了一下,停住腳步,緩緩地轉頭,往這邊看了過來,然而李遠之的心卻更涼了,因為白乙眼神是空洞的,靜若深潭的黑眸完全沒有看進任何東西,黑沉的像一條幽深的隧道,一眼望不穿盡頭。
李遠之轉頭,對着季言怒吼,「季言,你對白乙做了什麼?」
白乙是個鬼,雖說不是萬能的鬼,但在李遠之的心目中,他絕對不是任人擺佈的主,此刻一副麻木空洞,如同提線木偶的樣子,絕對是有人對他做了手腳。
季言回頭看了他一眼,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說:「小遠之,你還是一如既往地對白乙一往情深啊!」
看着他欠扁的表情,李遠之恨不得一巴掌抽死他,因為心急白乙的安危,他沒有注意到季言說話的聲音已經變了,那聲音根本不是季言的,聽上去倒像個不男不女的太監。
此刻,血池上空的血玉和黃符停止轉動,緩緩地落入血池當中,血池中的腐屍立刻瘋狂地動了起來,一臉木然的白乙顯然也注意到了動靜,他轉頭,直直地看向血池,一步一步,凌空走了進去,完全亢奮的腐屍激動的伸手,想要抓住他。
這類似自殺的場景,看得李遠之快要瘋了,大聲的叫了起來,「白乙,你停下,快停下……」說着,他頂着怒號的陰風,幾乎走三步退一步,艱難地往白乙的身邊挪去,「白乙,求你,回來……」
這時,暈過去很久的沈煜終於清醒了過來,他搖了搖昏沉的腦袋,扶着門框站起來,一看眼前的情景,他多麼希望他是在做夢啊。
&之,你在幹什麼?快回來。」
只是風太大,沈煜的聲音還沒有傳出去就被吹散了,還灌了一嗓子的風,嗝得他立刻咳嗽了起來,邊咳便對着背對着他的季言怒罵,「季變態,你對遠之做了什麼?混蛋,遠之,你瘋了嗎?快回來。」
季言回頭看了他一眼,極其無辜地說:「我可什麼也沒做。」說着,他指着血池上的白乙,說:「看到了嗎?那位叫白乙,可是小遠之的心頭好,或許他們在殉情也說不定。」
&情?殉你媽個頭。」沈煜雙眼滴血,恨不得砍了他那張欠扁的臉,等等,他抬頭看向血池上的人,不,應該是鬼,這鬼就是遠之家的那位白乙?
只是這模樣……沈煜敢肯定,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太他媽的不是凡人了。
李遠之站在血池邊上,拼命地伸手夠白乙的衣角,想要把他拉回來,「白乙,別走,求你,回頭看看我。」
白乙當然不會對他作出任何回應,一隻腐屍突然抓住了他的腳,拖着他進了血池,李遠之嚇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怒視着季言和黃牙老頭,問:「季言,你們究竟對白乙做了什麼?你想幹什麼?混蛋,說啊,你想幹什麼?」
季言轉頭,輕蔑的看了一眼李遠之,指着白乙,說:「我想要他。」
想要白乙?想要他,就把他往血池,往腐屍堆里推?
李遠之的視線在白乙和季言之間來回看了兩圈,心裏立刻明白季言所說的想要白乙,絕不是什麼好事,這絕對是想害死他……
原來,今天他們弄出這麼大的動靜,目標是白乙!
想到這裏,李遠之再也顧不上什麼了,抬腳,就跨進血池中,腐屍立刻圍了上來,他拼命的掙扎,推開腐屍,走向白乙,臉上幾乎帶着決絕的表情。
&之,你瘋了,瘋了,回來……」沈煜急得直跳腳,想要抬腳下去拉住李遠之,又不敢,回頭,從地上撿起那把梁泉之前用過的刀,瘋狂的砍着血池邊上的腐屍,仿佛這樣就能減少李遠之的痛苦。
季言和黃牙老頭冷冷的看着李遠之的困境,已經走到血池中央的的白乙,下半身已經完全沒入血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