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暮色四起,夜幕降臨,蒼冥之下,一輪明月懸掛其上,今夜無星,天邊光暈散射,一點漸起,遊走於山頂之上。
映照出二人席地對坐的暗影,秋後夜晚,冷風不急,卻隱隱似刀,冰冷肆意。林千吸了口冷氣,眉目間,透出一股從未有過的鄭重之色。
今夜之後,一切將有所改變,原本對武道已經絕望的林千,此刻,又重新燃起了烈烈之心,而這一切,都要感謝林寧。
夜間勝寒,足至三更,當月上中天之時,山巔之上,變得亮堂了一些。
月光之下,林寧雙眼,如明珠一般,他收回靈氣,站起身來冷道:「我已經幫你將體內靈氣,煉化了一二,只是靈氣入髓,根深蒂固,一時之間,無法完全煉化,只要你日後信守承諾,我會幫助你恢復巔峰的。」
聽着林寧話語,林千感受着體內再次充盈的武力,丹田處循循擁入的力量,他欣喜若狂的點了點頭,「你放心,我林千絕不食言,萱兒你就放心交給我吧,她不會有事的。」他邊說,卻邊在揮舞着拳頭。
林寧見他自顧自的練起,眼裏卻是閃過一道異彩,方才幫他煉化靈氣時,他在林千體內做了些手腳,他將沒有煉化的那一點靈氣,存入了林千的丹田內。
為的就是以防萬一,今日話有承諾,信誓旦旦,說不定明天他就會變卦,萱兒交予給他,林寧也是無奈之舉,所以,必要的手段,還是要有的。
只要日後林千心存歹念,他不介意將他體內那絲殘存的靈氣給引爆,對於現在的林寧來說,做到這一點,已是不成問題了。
足練了半個時辰,林千才意猶未盡的收回了招式,他長長的吐了口氣,這口氣,似乎將多日以來的陰霾,也隨之消盡。
「林寧,謝謝你。」林千說出此話,乃是由衷之言,他知道,此刻說什麼都沒用,只言一聲謝謝,勝過了千言萬語。
林寧見他目露誠懇之色,也只是淡然的笑了笑,「談不上謝與不謝,我們之間,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你還是想清楚為好,不然,越了底限,可就不好了。」
聽着此話,頗有警戒之意,林千也只好是摸了摸鼻子,甚覺尷尬,不過他卻是極為贊同林寧所說。自己與他,確實是互為互助。
林寧將至親交予給他,同時能幫他恢復武力,一來二去,皆是如此。這一番之下,他自然清楚,林寧所說的底限是何物了。
「如今,就算武力恢復了些許,但要參見成人禮並且勝出,還是不太現實,林遠如今武學實力,日益飛漲,我自然勝不過他,所以,此事還是得拜託於你才行。」他無奈的搖了搖頭,沉吟道出。
「此事,到時再議。」林寧沉默了一會兒,才悠悠說出此言,他不可能立馬就答應林千,同樣,他也沒有拒絕。
誠然,要林寧代替林千上場,奪得首魁,的確是林千無奈之舉,但林寧也不會如此隨便的就被人牽着鼻子走,他自有自己打算。
要想上場,贏得不光是場上的貴族王孫,還要敵得過林天,這種大將才行,尤其是那個仙師,依林寧盤算,就算到時自己贏了,同樣有人發難。
一言不合,七步濺血,而到時,或許就是一場惡戰。
沒有保命的手段之下,林寧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對於此言,林千默不作答,卻是點點頭,有這麼一句話,對於他來說已經足夠了,只要沒將自己希望全部掐滅,就是最大的希望。
「玉笛天籟,我會想辦法從那老者手上,弄回來,交還於你,畢竟那是屬於你的東西。」林千佇立了一會兒,言道,卻是心裏冒出一絲可惜,更多的還有愧對。
「你若能拿回來,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也不可勉強,一切順從吧,況且,我既然將之拿出,我自然能將之取回。」
見他如此信心,林千也只好不再作答。
他望了月中天,轉身對着石碑,祭了一禮,便道:「今日已晚,若是沒有他事。我就暫且離去了,不然久不回家,會讓他人生得疑心。」
「嗯。」林寧背對着他,淡淡答應了一聲。
林千見他蕭索的背影,只好是猶自嘆了口氣,離山而去。
待得林千走遠,四野無聲,林寧瞭着那輪明月,眯起了眼睛,方才與林千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