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不換?」三妹瞪大了圓圓的眼睛,漆黑黑的眼珠狠狠得瞪着跟前的男人。
「為什麼要換,三妹不好聽麼?」男子顯然剛剛從地里回來,腳上的草鞋上還沾着些的暗黃色的泥巴。伸出粗糙的手掌揉了揉女兒的腦袋,絲毫未將女兒的怒氣看在眼裏。
「當然不好聽!」為使自個看起來更加有氣勢,三妹爬上桌子,與爹爹直接對視着。「你看隔壁的何美花,前村的李牡丹,哪個名字里沒有花,多好聽!」
蘇老爹驚愕得看着女兒,為女兒異於常人的審美深深感到憂鬱了。「可是爹爹覺得三妹更好聽呀!」
「不好聽!不好聽!」三妹使勁得跺着腳丫子,卻是忘了自個是站在自家那個極為不結實的桌子上!只聽得嘎吱一聲,三妹心道不好,慢慢得低下頭來,所站之處已是裂開了一道縫。隨之,噼啪之聲不絕於耳。好在身手靈活,在那桌子倒下的一刻,向着前頭一撲,抱住爹爹的身子向着地面滑下。仰起頭,憤怒的瞪着蘇老爹,「你怎麼能見死不救!」
「爹爹,不是想着,這麼點子事,三妹定能處理好的呀。」蘇老爹眨了眨好看的眼,滿臉的無辜。
「你太過分了!」三妹氣惱得死命的推了下蘇老爹,不過如她這個方到爹爹大腿的小豆丁,也只是做無謂的抗議罷了,衝着他做了個鬼臉,轉身跑出了自家的破房子。
蘇老爹搖了搖頭,走向院子中搭的小廚房。女兒生氣了,看樣子若不想餓着肚子,只得自個動手了。至於三妹,會不會餓肚子?壓根不用他擔心。
蘇老爹摸摸肚子,這個小沒良心的,不過就是個名字麼,竟然忍心讓自個餓肚子。走到廚房,揭開鍋蓋一看,就見一小鍋熱水,水裏頭擱着個大瓷碗,裏頭是噴香的米飯還有碧綠的青菜葉子,紅色的臘肉丁。俊朗的臉上露出淺淺笑意來,這丫頭,就是個嘴硬的。
跑出去的三妹,只覺得自己的心肝受到了嚴重的傷害。不給換名就不換唄,竟然還見死不救,枉為他身為父親。三妹托着腮坐在村前的巨大的梧桐樹下,圓圓的小臉上是小大人般的憂傷。
旁邊幾個半大小子正在爬上爬下的胡鬧着,梧桐樹幹筆直,但對於村子裏長大的孩子來說,算不了什麼。整個村裏的小孩大部分都喜歡在它下面玩耍。奇怪的是,冬天裏,一走到樹下,便覺得暖和。而夏日裏,則是陰涼。離着它不遠的地方,是條小河,河水清澈,只是有些深。
據村子最東頭的張大媽說,她小時候不小心掉入河裏,那時她還不會游水的,差點淹死。就在這危急時分,一根不知哪裏來的樹枝出現她的眼前,將她拖入岸邊。半睡半醒之間,只覺拖着自個的樹枝似乎是從那顆梧桐樹上伸了出來的。
村裏的人都道這個梧桐樹是成了精的,卻從未產生害怕或恐懼之類的情緒,說是,這梧桐樹即便成了精,也是個好妖精,不然你瞧,村裏的哪個孩子在它附件玩耍時出過問題的。
孩子們自小便是從父輩中聽着此類故事長大的,加上小孩子本來就是好奇膽大的,更是不懼。只要出了門,幾乎皆是到此處來玩耍。
「三妹,你怎麼了?」開口的便是那位張大媽的孫子,張柱子,小傢伙比三妹大個兩歲,憨頭憨腦的,因着家中只有弟弟沒有妹妹的,再加上三妹家離着他家不過就是一道籬笆牆,打小便是當她作妹妹的。三妹多可愛啊,白白的,眼兒又大又亮,笑起來兩隻眼兒便彎成了月牙兒,還有兩個小酒窩。還有身上總是乾乾淨淨的,連着村中央最有錢的二丫也沒有三妹乾淨。
三妹無精打采的看了眼張柱子,有些無精打采道,「爹爹不讓我換名字。」
張柱子撓了撓頭,有些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換名字啊。我覺得三妹很好聽啊!」總比那些個菊花,梅花二丫之類的好聽多了。
這可是第一個當着自個面說她的名字好聽的人,自家老爹不算。一下子對他好感大聲。大眼兒彎成了月牙兒,笑眯眯道,「是麼,呵呵!」既然有人覺得她的名字好聽,就不換了。再說,反正老爹死活不同意換名。「柱子哥哥,累了不?坐下歇會唄!」拍了拍身旁大樹根,示意他坐了下來。
「柱子哥哥,累了唄,坐下歇會唄!」張柱子正待坐下,就聽得一聲陰陽怪氣的聲音,將三妹方才說得話,一字不差的學
第十九章 番外 童年記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