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郭熙又重複了一遍,這一次乾脆站了起來。
他走路已經沒有問題了,看不出剛才還在慘呼好痛的樣子,臉上的表情卻少有的沒有了那種搞笑感,抿着唇的樣子倒有點兒像是剛剛堅持要在場上的張飛:「雖然我現在有點兒後悔我之前試圖用一個扣籃終結進攻,給了對手惡意犯規的機會,也造成我受傷下場,但我後悔的原因,只是因為這樣子我就沒有辦法繼續在場上打球了,而不是在場上打球被對手侵犯,那樣子只能說明他們怕我,而不是我怕他們。」
王道倒是有些訝異的看着郭熙,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這話竟然是這小子能夠說得出來的。
不過人是複雜的動物,一人千面自然是過於誇張,同一個人性格中能夠找到矛盾點都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更何況郭熙平常除了跳脫一點,也並不是不懂事的人,這一次被侵犯的衝擊肯定也帶給了他更多更深的心理體悟,說得出這樣的話也不奇怪。
郭熙的話讓桃園隊的球員們都沉默了,學校校隊的球員就跟學生級別的聯賽一樣,相對比較純粹,他們大部分都是因為真正對籃球的熱愛,才會想要打球、打比賽地,而這種熱愛很多時候不講道理。
其實他們心中,這種熱愛足以支撐他們壓過內心的那種恐懼,只是現在面對的是從未碰到過的強對抗、被頻繁侵犯的困境,別說是他們了,就算是草菅高中那種球隊在黑鴉隊的主場都很難保持心態打好球,他們也只是被打懵了,一時間沒能夠及時反應過來而已。
當然反應過來到底是熱愛壓倒恐懼,還是恐懼佔上風這也沒準,畢竟都是自己的身體,自己不愛護誰愛護?
王道之所以會特意點出來這一點,不可否認內心深處他還是更希望球隊能夠獲得比賽的勝利,如果沒有糜貞校務會議那麼一件事情,可能這種渴望會降低許多,說不定還會覺得輸一場對於球員們調整心態是件好事,現在卻是有着明確追求地,自然不會輕易放棄,而另一方面又不希望因為這樣,導致球員們受到傷害,心理上很矛盾。
不過這種矛盾在最後被自己說服了,因為這一場比賽背後代表的意義應該更大。
如果說是自己發揮不好、對手發揮很好然後輸了,王道不會有二話,球員們也大多會知恥而後勇,將失敗當成繼續前進的動力,但如果說是因為競技之外的原因,那對於仍處在象牙塔中的學生球員們是一個無比殘酷的現實,甚至他們內心對於籃球的熱愛和追求也可能因此變質。
王道前世作為一個NBA球迷,對於職業聯賽中許多東西其實不太看得慣,因為那樣的籃球已經不純粹了,更像是一種競技與娛樂的結合,至少他很多時候就把看NBA的比賽跟看一場電影相提並論。
反倒是自己高中、大學學校裏面的籃球比賽,雖然看着生澀甚至有點兒幼稚,但球員們的競爭性是真的,開心和享受其中更是真地,這才是競技運動真正的魅力。
而現在他們碰到了明顯是在公然踐踏這一點的對手,尤其是那個「場上第六人」,如果就這麼放棄了,看上去倒是很理所當然,畢竟黑鴉隊主場本就是有名的魔鬼主場,在這裏輸一場不算是什麼事情,可這就等於是在向對手妥協,這種主動的退讓比拼盡全力最後功敗垂成有時候還更打擊人,心中更是會留下永遠的缺憾。
以後回想的時候,或許會想一想,當時為什麼不拼一拼呢?
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吃,也沒有所謂的如果,所以要的話,那就在現在、當下就牢牢抓住。
王道再一次環視過眾人,突然情緒激動的揮着手道:「這種時候我要跟你們說,不要把它只是當成一場普通的籃球比賽去看,你們應該把它當成是一場戰爭。我要的當然也不是你們不顧自己的身體周全,我想你們都知道我比誰都着緊你們的身體健康,但我要看到的是奮勇向前如同戰士一樣的球員,而不是遇到難題就退縮的膿包。」
「我這裏其實還有一件事情想要跟大家說,我覺得說出來對你們才公平,你們也有權知道這件事情,因為它跟你們其實息息相關。」
「四天前,咱們剛剛從曲羅一高的客場凱旋迴去的時候,校長又把我叫去了她的辦公室。她跟我說起了他們當天進行的一次校務會議,他們在會議上有一個議題,說的就是咱們籃球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