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錢氏見閨女心情不好,自然也不敢多問,只是還是有些不甘地說了一句,「哼,要我說,他們憑啥要孩子,他們算是個啥,這孩子……」
「娘!」王懷玉突然厲聲喝道。
錢氏嚇了一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嘴快了,趕忙小心地看了丈夫一眼,討好地衝着閨女笑笑,再不敢瞎說。
王懷玉心裏更是煩亂,她現在有些後悔一急之下把這事兒告訴了她娘,當時是怕家裏人非得攔着不讓她抱走孩子,說帶着個孩子就算以後想要再嫁人都拖累,她沒辦法才跟她娘說了事情,雖然是叮囑了她娘誰都不許說,尤其是她爹,可看着她娘這嘴上不牢靠的樣子,她是真擔心。
好在那頭王德福的注意力都在屋子裏的東西上,沒有留心這頭的動靜,這會兒轉頭嚷嚷道:「要我說,懷玉,你還跟他們客氣個啥,這家都成這樣了,咱還不趕緊劃拉了好東西走人,等回頭他們惦記上你這點兒東西,可就啥都沒有了。」
「你知道啥?」王懷玉一臉冷漠地坐下來,「凡事給自己留個後路,他沈承懷當初能突然冒出來個有錢的爹,誰知道以後會不會東山再起?」
話雖是這麼說,可其實她心裏都不信還有那個可能,只是……她還是不願意現在就說出實情,能瞞着一天是一天,儘管她已經開始打算要去縣裏一趟了。
「懷玉,你跟爹說說,你那公公有錢的時候就給了你這些東西?」王德福聽了撇撇嘴,也沒糾纏那個,回頭瞅瞅跟兒子們動手一起收拾裝箱的東西,搓着手問道。
「爹問這話是啥意思?這些還少嗎?」王懷玉轉頭看着她爹,心裏很厭煩,臉上卻是似笑非笑地問道。
「不少不少,哪能還少呢。」王德福一聽趕緊擺手。
確實不少了,當初還沒有撕破臉的時候,沈遠齡給她的都是從家裏直接拿的好東西,這麼些日子下來,她手裏也是攢了不少了,雖然跟嚴氏帶走的一比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可對於一個出身農家的比,這些就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只是王懷玉也沒有那麼傻,雖然是叫了娘家人來幫忙,但是她也不會都露出來,這些不過是大件兒的要讓幫着搬走的,至於說貴重小件兒的,自然都暗地裏收起來了。
王德福小心地瞄着閨女,見她不想說,也就沒敢再問,左右是要回家的,到時候總有機會看見的。
一時這屋也就沒有話了。
沈承懷卻是在她抱着孩子走了之後依舊跪在那裏,好半天,才一下子往後癱在地上:
「爹……」
「你讓我想想,你讓我再想想。」沈遠齡也無力地癱在了椅子上,渾身的力氣被抽空了,人也像是一下子老了許多。
這一夜,註定好多人都無眠。
七夕躺在被窩裏,身邊二姐已經睡着了。
她這個性子其實真的挺好,萬事不走心,不管白天的事兒讓她多吃驚心裏存着多少疑惑,到了晚上總是可以很快入睡。
然而七夕不行,儘管她總是讓自己儘量不去在意很多人,可其實還是控制不住,但想不想又能如何呢,事情,也就是那樣了。
「哎……」七夕長長地嘆了口氣,卻不知道是為了誰。
「夕兒,怎麼還不睡?」哪想到一旁已經睡了的雲朵突然出聲,只是聲音模模糊糊的一聽就是沒清醒情況下問的。
七夕嚇一跳,趕緊回道:「這就睡,這就睡了。」
被子給自己蓋嚴了些,七夕身子往下滑了滑,慢慢合上眼,卻是不知道什麼時辰才睡着的。
第二天起來,七夕還是按照往常那樣洗漱吃早飯,倒是雲朵後知後覺有些坐不住了,吃飯的時候就一眼一眼看七夕。
七夕也不理她,慢條斯理喝完了兩碗粥,這才放下碗筷站起來。
「夕兒,你就吃完了?」雲朵趕忙兩口也把自己的吃完,站起來問道。
「嗯。」七夕回頭瞅瞅見她也吃飽了,就乾脆開始撿碗。
雲朵也跟進跟出,直到七夕收拾好了廚房換了衣裳準備去鋪子了,雲朵還一副欲言又止的架勢。
「夕兒……」七夕明明看在眼裏,要擱在往常早就主動問了,今兒個就是不開口,雲朵怨尤地看了她一眼,這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