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平就又看了沈雲仙一眼,隨後就跌跌撞撞地往出跑。
只是剛一跑到外面風一吹,就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深秋時候穿得衣服並不少,已經是裏頭一層單外頭一層二棉的,可他卻里外的衣裳就在剛才那短短的時間裏頭全都打濕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自然也瞞不下去了,武安平也沒膽子再瞞着,囑咐着那媽媽寸步不離地守着沈雲仙一下,他自己一路跑着去街口找了大夫,又讓等在那裏的小廝,叫他趕緊一面回家告訴他爹娘趕緊過來,一面去告知沈家一聲。
他可以跟沈雲仙兩人私定終身,也可以兩人就這麼暗地裏見面只等着他娘妥協的那一天,可前提都是兩人好好的,如今人命都要鬧出來了,武安平這個平日裏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大少爺,哪裏有那個心力獨自承擔?
等急匆匆拉着老大夫回了巷子進了院子,看着大夫上前給診治,他才筋疲力盡地靠在了一旁,眼睛死死地盯着躺在那裏看起來仿佛無聲無息已經沒了性命的沈雲仙,很怕她下一刻就真的消失在眼前。
他腦子裏從剛才到現在都好像是讓人當頭一棒之後再沒法恢復原狀一樣,武安平覺得整個人都像是炸開了一回,看着沈雲仙混若沒了魂魄的模樣,他只想把人緊緊摟在懷裏。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這個姑娘,這個從來都那麼溫婉善良沒有一點要求的姑娘,怎麼就能決絕到這種程度。
他現在才覺察出昨夜沈雲仙的反常,那些看着他的眼神,那些對他的索求和眷戀,還有今日兩人分別時她說的話,卻原來是在與他訣別。
可為什麼要這樣做呢,他都允諾了必然會娶她的,只不過現在因為他娘的緣故不能操之過急啊,為什麼就不能等一等呢,只要等一等,他們就可以長相廝守了啊……
眼裏心裏都流着淚,武安平從未哭得這樣過,然而又一次看見沈雲仙如同往昔一般安靜的容顏,突然就僵住了。
武安平想起沈雲仙從未催促過他,從未跟他要過什麼,向來都是他高興了非得買了什麼東西給她,並且不容許她拒絕,甚至在身子給了他、他娘又鬧去了沈家之後,她也沒有過任何一句怨言。
從來都是,只要他說想她了,她就會過來溫柔地陪着他,他說想要有個兩人一起的地方賃下這處宅子,她就每天乖乖地過來這裏等着他,穿着他喜歡看的衣裳,梳着他說好看的髮式,為他做拿手的菜,可再想想,若不是特意來見他的時候,沈雲仙從來都不會將自個兒打扮得華貴,甚至這些衣着髮式,也不過是因為他喜歡而已。
但這個姑娘在對他笑着的時候,其實心裏是在流淚吧,不然怎麼解釋前一刻那麼不舍地依偎在他的懷裏,下一刻卻是要那麼悄無聲息地了結了自個兒的性命呢。
她在送他離開後吩咐了伺候的媽媽不要進去,若不是他突然想起有東西沒給她而臨時回來,是不是等再次得到消息的時候,她都已經香消玉殞了?
想起昨夜兩人情濃之時,她趴在他的懷裏說:「安平,我最高興的是遇見了你,可我最難過的,是我竟然讓你為難了,要是沒有我,你是不是就不會跟你母親這樣?你也不會這麼痛苦?」
那時的她,是以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在跟他說話,是不是那時就已經打定主意要這樣做了,他知道自個兒夾在中間的為難這個聰慧善解人意的女子都看在眼裏,只為了不讓他痛苦,她縱然那般不舍,卻依舊選擇了這樣的方式。
這個傻姑娘,怎麼這樣傻?
「你這個傻姑娘,雲仙,你怎麼能這樣傻?」武安平看着沈雲仙,好像要把她看進自己眼睛裏一樣,喃喃地問出口,眼淚也像是有了自個兒的生命一樣,並不與他知會一聲,就那麼不住地滑落下去。
老大夫還坐在那裏查看着沈雲仙脖子上的勒痕,等心裏有數了之後就趕緊為她診脈,沈雲仙也依舊那麼躺着,可武安平卻看着她那張沒有反應的臉,仿佛看見了這個姑娘正用一雙淚眼看着自己。
她好像在對他說:「我沒有辦法啊,安平,我還能為你做些什麼?」
武安平眼裏的淚洶湧地落下,這一瞬,不,該說是一直以來,他都沒有想過要放棄這個姑娘,只是他到了這一刻才猛然意識到,他一直太過怯懦,他都不如一個姑娘愛得勇敢。
若
第五百零四章 再信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