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出倒藥的功夫,七夕順口又問了趙源另一件事兒,看跟自個兒想得差不多,這才覺得應該是能行的。
端着藥進了裏頭的屋子,就看沈承厚和沈承安正跟林啟年說話,林啟年也沒躺着,反倒是在桌前寫着啥,一邊寫一邊還指着讓沈承厚看。
七夕也湊過去有些好奇地看,沈承厚扭頭看着她道:「夕兒瞅瞅,大夫不是說讓你林叔多歇幾天,爹咋勸都不頂用,你林叔這不歇着給咱家鋪子寫東西呢,可真是啥啥都替咱想到了……」
趙源後進來,聽見就跟着說道:「三哥你就別勸了,我都念叨一早上了,根本勸不動,你知道林大哥幹啥這樣?他昨兒個聽說咱這裏要開個鋪子,就非得把他覺得有用的都給咱寫下來,打算幫幫咱的。」
「趙源可別胡說,我這能幫上什麼?就盼着能有點兒用了。」林啟年一聽趕緊擺手道,他可不敢領功,人家幫了他這麼多,他這現在沒法回報,要是有什麼能做的,恨不得多做一些呢。
說着接過趙源遞過來的藥一飲而盡,感激地沖他笑笑,他這身子暫時還虛着,沒法子自個兒去看着熬藥,兒子又還小,這幾天多虧了趙源一直照顧了。
「真的?」七夕一聽來了興致,趕緊伸手拿起那賬簿充作的紙張來,仔細翻看了兩頁,這一看就不僅僅是感興趣了,驚喜地看着林啟年道,「林叔,趙源叔不是說你先頭是做掌柜的?這自個兒還開過鋪子是咋的,咋從收拾鋪面到開張啥啥都懂?」
也不知道林啟年是啥時候起來開始寫的,這上頭滿滿寫了好幾頁紙,從開始收拾鋪子添置桌椅廚具等等,一直到如何後頭如何打響名氣、留住客人甚至是進一步擴大規模,都寫得很是詳實,且真的是針對她們家這樣的吃食鋪子的。
「你識字?」林啟年看她拿起來還以為是孩子好奇,正想要拿着給說說,就看她竟然自個兒看懂了,不由先是詫異問道。
「林叔,我們跟曉白一樣都識字,而且等開春我大哥二哥就重回學堂念書了。」七夕還沒說話,一旁的小石頭拉着林曉白過來語氣很是驕傲地說道,這倆孩子現在很要好。
「再過一年你也得去了,知道不?」七夕回身敲了弟弟頭一下。
「知道,等我也進了學堂,指定比大哥念得還好。」小石頭揚着腦袋道,在他心裏頭念書念得最好的就是他大哥,所以超過他大哥就是頂頂了不起的事兒了。
「哈哈,好,我等着你超過咱大哥,你可得記得啊,你是男子漢,說話不算話可是會讓人笑話的。」雲朵笑得不行,跑過來捏着小弟的小鼻子道。
聽說重回學堂念書,林啟年就覺得有些疑惑,沈家能買得起鋪子怎麼會供不起孩子念書?可再看一家人提起來都不介懷的樣子,想是裏頭有什麼說法,就沒多問了。
只笑着回七夕的話道:「早年家裏頭有個鋪子,也是從只盤下來個門面開始的,後來那鋪子給了我大哥,我就出來自個兒找了酒樓干,後來……反正這裏頭的事兒我大致都清楚些,要是開始張羅,回頭我說不得也能幫上些什麼。」
這麼說可就是太謙虛了,這林啟年分明是前前後後一直都在這一行當裏頭,只看那寫得那麼詳細就知道了,爺幾個聽了都挺高興,說那可真是太好了,要不她們就算自個兒能張羅,加上有趙源幫着,也指定會挺忙亂。
林啟年擺手說不算啥,這是他應該做的,答應只要是沈家的事兒他都願意盡力,可隨之卻是提出了告辭,說是在這兒打擾挺長時間了,如今他身子也好了,沒有一直這樣待在這兒的道理。
沈承厚一怔,他還真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只覺得這爺倆身無分文又是一個病人一個孩子的,咋也得養好身子再說啊,就道:「這不是啥打擾不打擾的,你急個啥?我不說旁的,就是你能撐着起來了,孩子咋整?你瞅外頭那大煙兒炮刮的,你們出了這個門往哪兒走?」
沈承厚是實在人,也不怕林啟年聽了這話多心,就急着趕緊說他。
林啟年還真是沒多心,他知道沈家這一家那都是心好的,沈承厚要是這麼說就真的是為他們爺倆着想,就瞅瞅兒子小臉兒這兩天也緩過來不少,懂事地站在那裏也不說話,心裏頭一陣酸楚,他這個當爹的沒用啊。
七夕瞅瞅這爺倆,就跟他爹使了個眼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