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洲」阿簡用力捏了捏她的手,寬厚的手掌輕輕的握了握她柔軟的小手,笑道:「你我之間何須分得如此清楚還記賬本你少哄我了你說的固然有點兒道理,可是我還是想去一趟。你放心,憑我的功夫,一定會安然無恙回來的」
他向來聽她的,幾乎從來不提什麼要求,好像對什麼都抱着可有可無的淡漠的態度。只要她說的,他便去做。
他一旦堅持起來,竟仿佛有種不可抗拒的力量,令她感到無力。
連芳洲突然覺得委屈,眨了眨眼睛化去眼眶中的淚水,咬了咬唇說道:「我就是不准你去你一去這麼多天,定不是在外圍轉轉那麼簡單你想去哪兒深入那樣的深山老林腹地不要命了嗎那是個什麼地方,你難道不知道」
不知為何,說着說着眼淚便滴了下來,她低下頭扭過身子不讓他看見。
連三姑奶奶都看的清楚明白,如果沒有他便沒有連家如今擁有的一切便沒有她連芳洲這麼個人好端端的完好無損的在他面前,難道旁人會不知
連家所有的一切,他便是要求分一半都完全夠格,他卻偏要去那個要命的鬼地方
說到底不就是男人的那點兒自尊心作祟嗎
他定是覺得他一無所有,定是覺得連家今非昔比,定是覺得他娶了她會叫旁人說他靠女人什麼什麼的
他不是說過他不在乎的嗎可笑自己竟信了
他若真的這麼在乎,這個親不成也罷她寧可不嫁他,也不願意他去仙藤山冒險。
他武功高強沒錯,可人的力量多麼的有限,即便再強的武功,在大自然面前都不值一提不堪一擊
而根本沒有人知曉那仙藤山的大山深處究竟藏着怎樣的兇險,因為從來就沒有人敢進去過
正因為如此,才更令人擔心。
「芳洲,別哭,」阿簡的聲音依舊溫柔,她同他彆扭着,可惜這點兒力氣在他眼裏根本不算什麼,他幾乎沒費勁兒就把扭身轉向一旁落淚的連芳洲給重新扭轉了回來。
他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另一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略顯粗糙的指腹撫過她臉蛋上的淚水怔了怔,然後堅定不移的將她的淚水擦拭掉。
「我想讓世人知曉,你選擇嫁給我沒有選錯」阿簡語氣堅定不容商量,見她猛的抬頭呆愣愣的,不禁又笑了起來,柔聲道:「放心吧,我會小心的我還要回來娶你呢」
「你你你」連芳洲胸腔里酸酸澀澀,感動的一塌糊塗,「你」了半天也說不出什麼話來,抽抽噎噎的低泣了起來,靠在了他的身上。
嗚嗚嗚,這個人真的是壞死了說這樣的話,真要叫人感動死嗎
她更為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感到羞愧,他證明自己,是為了她啊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他有多不在意虛名,可為了她他卻固執的去搏那未知的莽莽深林。
「別哭了,叫張叔聽見還當我欺負你了呢」阿簡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後,湊近她耳邊低低笑道。
連芳洲「嗤」的一笑,順勢坐直了身,輕輕捶了他一下笑罵道:「平日裏倒正經,該正經的時候倒痞上了」
「也罷」連芳洲知道他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自己是無論如何也阻攔不得的了,倒不如安他的心,讓他心裏踏踏實實的去。省得到時候萬一還要牽掛着自己分了神,反倒有可能會出了差池。
不不會的該死該死,我胡思亂想什麼呀
剛剛想到「差池」兩個字連芳洲的心便劇烈一跳,在心裏呸呸呸一通。
「我等你回來」連芳洲強迫自己那亂跳的心平靜下來,勉強向阿簡笑了笑,輕輕說道:「你一定要平安回來,時時記得我在等你。阿簡,我此生只會嫁給你一個人」
她不願意說不吉利的話,但這話卻相當於說了一切。
無論你回來還是沒有回來,我這一生都只嫁給你一個人你若不回來,我便不嫁了。
阿簡卻是想也沒想,一揚眉堅定的吐出一個字:「好」又笑道:「你便好好的準備當新娘子吧很快咱們便要成親了」
連芳洲臉上一熱,微微嗔了他一眼,心中卻是安定了幾分。
他如此有把握,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兩人剛回到家,三姑奶奶便把連芳洲拉到一邊去問話了,絮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