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芳洲每每別處冷眼瞧着,也不做聲,只是暗暗搖頭。
照這樣看來,這位琴姑娘對她家男人的用心不是一般的深啊,也不知道捅破窗戶紙那日會是什麼樣的情形
不過,她一開始打定的主意,是絕對不會改變的
又是三四日過去,船行到了臨清,還有四五天就可到京城了,眾人的心情都雀躍起來。
李賦琴姑娘等是歸心似箭,連芳洲半是憧憬半是暗暗警惕,春杏碧桃等則又是興奮又是害怕
畢竟,那可是天子腳下呢不知道是怎樣的繁華,怎樣的綺麗,又是怎樣的令人格格不入
不想這日夜裏,琴姑娘卻突然病了發着高熱,兩腮泛着異常的潮紅,額頭滾燙,鼻息火熱,神智也有些迷糊起來。
當天夜裏,李賦連芳洲等便忙忙請來了大夫替她診治,大夫說她肝氣鬱結,心志不舒,再加上受了風邪侵體,兩下相激,這才病倒。
開了藥命人立刻便煎了一碗送來,看着琴姑娘服藥後,約莫過了一個多時辰,漸漸有退熱的趨勢,睡得也安穩了些,眾人這才放心。
丁香早在一旁為自家姑娘委屈得不行,姑娘這一路上每天都不開心,晚上也睡得不好,經常一個人怔怔出神,不是發呆便是暗暗垂淚,能不病倒嗎
至於病根,不用問她也知道在連芳洲和將軍身上。看着她二人親密,姑娘心裏怎麼會好受
丁香瞧了連芳洲一眼,便勉強陪笑道:「連夫人,您也在這兒守了大半夜了,還是回去歇歇吧」
李賦聞言也抬頭看向連芳洲,忙柔聲笑道:「是啊,你快回去歇着吧,這裏有我就行了。」
連芳洲明白丁香的意思,也明白李賦是真心為她着想,只是這會兒聽了這些話怎麼都覺得彆扭。
她便笑笑,點頭道:「也好,那我先去歇歇,明兒一早天亮我就來替換你。」說着又命春杏也留下,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搭把手幫忙的。
丁香想要拒絕,又怕引得連芳洲和李賦反感,一個奴婢膽敢反駁主子,不是欠教訓是什麼
上次受的教訓挺深刻,她不敢再犯,只得默不作聲垂首侍立一旁,心中好不鬱悶。
眼看着姑娘和將軍能單獨相處相處,誰知又來了礙眼的
連芳洲回房之後哪裏又能睡得着天快亮的時候才勉強閉了一會兒眼。
等她猛然睜開眼睛時,天色已經大亮,忙喚了碧桃,二人簡單梳洗,便往那邊去。
琴姑娘已經醒來了,正躺在床榻上同李賦說着什麼,虛弱的臉上露着淺淺的笑意。
連芳洲突然就覺得那笑意有點兒刺眼。
「阿琴,好些了嗎」連芳洲上前,笑笑小聲問道。
琴姑娘臉上的笑容立刻就是一僵,被子裏的手下意識握了握。
李賦起身迎了兩步,柔聲道:「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不多睡一會兒」
「醒了就來了,」連芳洲笑道:「你快去歇着吧,都熬了一夜了我過來瞧瞧,順便問問阿琴想吃點兒什麼。光喝藥可不行,不吃東西身子怎麼受得了」
李賦揉揉腦袋,感激笑道:「還是你想得周到我都沒想到這些呢」
連芳洲微笑道:「你去歇着吧,這裏有我呢」
琴姑娘雖然不待見連芳洲,更不想見她,可是也心疼李賦啊便也虛弱的喘息着道:「是啊,賦哥哥,你,你快去休息吧不然阿琴心裏頭怎麼過意的去呢」
李賦見琴姑娘掙扎着要起來,急忙道:「你還沒好,不要亂動我去,去就是」
琴姑娘暗淡無光澤的臉上漾出一抹亮色,嫣然微笑道:「那你就快去吧」
總算,有這麼一次,他聽她的,而不是連芳洲說什麼便聽什麼。
李賦出去了,連芳洲便上前詢問她可好些了早上想吃點什麼
琴姑娘眼睛一閉,竟背對着她睡了去,不予理會。
碧桃臉色一變,輕輕哼了一聲,心裏罵道:拿什麼喬,不識好人心
連芳洲也不生氣,人家既然不領情,她也沒有死纏硬貼上去的必要
連芳洲便向丁香吩咐道:「好生伺候你家姑娘,我叫人去熬藥,順便煮點兒清粥,她若想吃別的,你再去說一聲碧桃,讓春杏也回去歇歇,你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