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賦不由奇怪,道:「聽誰說」
略一沉吟,便道:「我這次回京後,二嬸同我說的。二年前我失蹤不久,嫂子直言愧對爹娘兄長,執意要帶侄兒回鄉」
李賦眸中驟然一寒,已然察覺到什麼不對勁了。
連芳洲聽他語氣便猜出幾分,便道:「有件事我同你說一聲。春杏碧桃在我身邊,我能護得住周全,李四王五住在外院,難免受刁難委屈,所以來這兒第二天我便打發他二人出去住了順便上你家老宅去看了看。據他二人說,在那附近無意中看見這府里的周免也在那兒出現過,似乎跟人打聽什麼似的。周免走後,他二人便也上前問了問,得知周免打聽的是一對母子是否在那附近出現過,婦人三十五六的年紀,她那兒子是十二三歲」
李賦呼吸一粗,咬了咬牙。
胞兄比他年長十多歲,嫂子正是三十五六的年紀,侄兒今年正是十三歲
周免是周管家和周嬤嬤的兒子,是二嬸的心腹,他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那兒,更不會打聽嫂子侄兒。
原來,他們並沒有回老家
李賦又氣又急,腦子裏一時亂起來。
他閉上眼睛緩了緩神,漸漸理出個思緒。
想來也是,兩年前自己失蹤,叔嬸怎麼會想得到自己還活着呢既然自己已經死了,他們又如何還肯照料嫂子和侄兒
嫂子和侄兒多半是叫他們給趕出門去的。
倘若捨得給他們盤纏回老家,那倒是他們厚道了李賦冷笑。
可他們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又回來了還問起了嫂子侄兒。
他們也只好拿這話來敷衍一二,再想着暗地裏尋着嫂子侄兒
「真是豈有此理」李賦心中大恨。
連芳洲輕輕撫了撫他胸膛順氣,柔聲道:「你也不要太難過了他們找人也不敢大張旗鼓的找,只敢偷偷摸摸罷了京城這麼大,要找兩個人並不容易。只要咱們先找着了,就好」
頓了頓又道:「我想,嫂子和侄兒知道你回來了,也一定會設法同你聯繫的」
李賦心中既亂且怒且急,雖然聽了連芳洲的話心中也不能安定多少,便道:「明日我會派人細細的找,一定要將他們找到」
連芳洲點點頭「嗯」了一聲,又柔聲道:「這事兒明日拿個章程出來便是,這會兒你急也急不來老天有眼,既然你平安歸來了,總會與他們團聚的」
李賦嘆息一聲,將連芳洲往身上擁了擁,低低道:「謝謝你」
連芳洲「噗嗤」輕笑,柔聲道:「謝我做什麼你我之間何須說這個」
李賦也笑了笑,心中鬆快了些,道:「你說得對,此時急也急不來,只得好好尋訪了時候不早了,我們睡吧」
連芳洲也有些倦了,答應一聲,窩在他懷中不時沉沉睡去,呼吸酣沉均勻。
這幾天她實在是沒有安安穩穩踏踏實實的睡一個好覺。
在這群狼環伺的環境下,怎麼能睡得着
第二天一早,二人便起身。
雖然李賦的情緒已經平復許多,但對這二叔二嬸還是存着怨氣的,只與連芳洲道:「收拾好了咱們就出門不理會他們」
連芳洲倒不知恢復了記憶的李賦做起事來也是個蠻橫不講理的,或者說不在乎旁人眼光的。
她便笑道:「何必白白送了好名聲與他們倒說咱們不知禮既然住在他們家,總得像個樣子才好等下我們去你二嬸那裏請安了再出府吧」
李賦想想也是,便笑着點頭應了,道:「罷了我忍着這兩天吧」
見連芳洲穿的依然是從裕和縣帶來的衣裳,便笑道:「衣櫃裏那些衣裳你都不喜歡嗎怎麼還穿這個呢」
連芳洲一撇嘴,說道:「我不想占她家的便宜,穿着心裏也不自在,還是不穿了好」
李賦一愣,知道她是想左了,不覺拉着她笑道:「你想哪兒去了,這都是我叫人為你裁剪縫製的,同她們有何關係我特意叫人撿那顏色淡雅樣式簡潔大方的做來,你看看喜歡不喜歡」
這回換連芳洲愣住了,心裏頓時又開心起來,拍手笑道:「你不早說我來那日便看了看,很喜歡呢我心裏還奇怪呢,還說既是那樣待我,又怎麼會為我置辦這麼合我心意的衣裳只當她們是要巴結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