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折騰一番,還有一個多時辰就要上朝的時候了。
連芳清便笑道:「這會兒再回乾清宮,你也不用睡了索性就在這兒胡亂歇一歇,叫人把朝服取來吧」
如今夜間亦不冷,在這兒歇着也不會受罪,廣元帝便點頭笑着說好,又笑道:「你陪我,等天亮再回長春宮」
「那是自然」連芳清一笑。
他攬着她躺下,她躺在他臂彎里,很快意識就迷糊起來,沒多大會兒,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外頭和姑姑等人瞧見,不必說也明白了怎麼回事,悄然退出,各去安排。
次日,連芳清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廣元帝早已上朝去了。
她揉揉眼睛坐起身來,寧兒鮮兒聽見動靜忙進來笑道:「娘娘您醒了,這兒什麼都沒有,咱們還是回長春宮去吧和姑姑早已帶人回去準備着了暖轎就在外頭候着呢,保准半點兒也委屈不了娘娘」
連芳清「撲哧」一笑,作勢要從炕上跳下來,慌得寧兒鮮兒喚聲「娘娘」慌忙上前攙扶。
「娘娘,您可是有傷在身的人」寧兒不滿。
「就是,您這樣萬一加重了,皇上會怪罪奴婢們伺候不周的」鮮兒也抱怨。
連芳清哂然一笑,扶額道:「得了,我怕了你們了我自己心裏有數,放心」想當年,她上山下河,什麼不玩,嫁給這傢伙以後,好像一下子就變成個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了
回到長春宮,和姑姑等也緊張的扶她進暖閣躺下,炕上早已將之前的玉簟軟席撤換了,換上了厚軟密實的杏色繡花錦墊。靠背的大引枕也加了兩個厚厚軟軟的。
連芳清往上一躺靠,便忍不住微微蹙眉。
她看着站了一地緊張得小心翼翼的宮女們,微張了嘴又閉上了,「我沒事真的沒事」這句話想必說了也是廢話,她們不會理會她的。
此刻這話在她們耳中的效果就好比一個喝醉了酒的人嚷嚷着「我沒醉」是一樣的。
「娘娘,小廚房熬了血燕紅棗百合粥,還備了好幾樣清淡的細粥和易消化的點心,您先歇一會兒,等會洗漱後,奴婢便命人端來還有您的藥,太醫說膳後兩刻鐘服用,等會兒熬上正好」
「娘娘可有什麼不適沒有皇上特特吩咐過,您可千萬不能圖省事兒不說,要不,奴婢們都要吃掛落了」
連芳清笑着一一答應,命人打熱水洗臉,這才暫時落了個清淨,不然,光是她們那目光,都夠她受不了的了
用過早膳,還沒喝藥,散了朝的廣元帝便匆匆來了。
細細端詳她幾眼,皺眉道:「臉色有點蒼白,服藥了嗎」
連芳清笑道:「剛用過早膳呢,等會兒就喝」
廣元帝點點頭這才罷了,又問了早膳用了些什麼胃口好不好等。
兩人正說着話,和姑姑進來稟道:「皇上娘娘,燕嬪娘娘銀貴人她們來給娘娘請安了」
連芳清還沒開口,廣元帝大發脾氣,沉下臉冷冰冰道:「還請安貴妃哪兒有功夫應酬她們讓她們滾」
和姑姑垂首應了聲「是」正要轉身去,廣元帝又道:「等等傳朕的話,告訴她們,這幾天宮裏頭會有事,讓她們一個個都安分點,老老實實的待在自個的宮裏別到處亂竄,也別到處亂打聽不然,別怪朕不客氣」
「是,皇上」和姑姑心中一凜。
「昨夜那刺客,抓到了嗎」連芳清這才想起這事,忙問道。
廣元帝微微冷笑,道:「哪有那麼容易」
「跑了」連芳清輕輕一笑,「也難怪」
璃王經營宮裏那麼久,留下幾個深藏不露的心腹有什麼好奇怪的既然有這麼一股人勢力所在,以萬備攻不備,護着一個人躲過搜查,那是真的不難
廣元帝咬咬牙,道:「他是在告訴朕他回來了這是挑釁,目的就是將宮裏攪得人心惶惶讓朕食不甘味寢不安席呵呵,這主意不錯,很像朱三公子的手段,只是太過小看了朕了縱然宮裏暗處有那麼一撥人,人數也絕不會多,朕難不成還怕了他這件事朕會徹查,就算他們做得再天衣無縫,也總有痕跡可尋。不能拿住朱三公子,也要拔掉他幾個爪牙」
連芳清輕輕點頭嗯了一聲。查,自然是要查的,正如他所言,痕跡必定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