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看李雲岳,就越覺得順眼,越覺得怦然心動。
小郡主一行回了京,進城沒多遠大家便彼此分開,各回各家。
小郡主同李雲岳一路,順便上威寧侯府去坐坐。
威寧侯府中有專門為她收拾佈置的一處院落,指派了專門的丫鬟打理照顧,儼然侯府已經是她第二個家了。
這會兒,威寧侯府中就只有李雲岳一個人留守大本營,連芳洲夫婦和另外兩個兒子都不在,小郡主心疼未來的夫君一個人太寂寞了,更是往侯府中跑得勤快。
廣元帝剛剛登基那兩三年,李賦任憑誰明示暗示都沒有半點放權的意思,一是廣元帝不許,二是他自己不願。
他雖從未說,連芳洲亦明白,他這麼做都是因為自己。
連芳清剛剛當上皇后,本家根基太淺,如果這時候為了避嫌急急放權,連芳清這個皇后的日子必定過得艱難,朝中大臣們未必就不會出么蛾子。而他,就是皇后的強大支持,有他掌着實權在,誰要想算計皇后,就得認真掂量掂量了。
直到廣元帝真正的樹立了權威,而連芳清又接連生了兩個皇子,除了後宮嬪妃不夠多這一點外並無任何可讓人詬病指責之處,將皇后的位置坐得穩穩的,李賦才慢慢的退下來,漸漸在朝廷中稀釋自己的影響。
如今有連澤、連澈在,兄弟倆一文一武,足以保的皇后不敢叫人輕視挑釁。
廣元帝其實並不願意讓李賦退出,對李賦,他從來都沒有懷疑忌憚過。
可李賦執意不肯。一來無仗可打了,整日上朝着實無聊,還不如在家裏陪娘子呢!二來,外戚勢大絕非好事,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皇家、對朝廷。
廣元帝今日信自己,明日信自己,後日呢?更遠的將來呢?且如此一來必定有越來越多的人依附在門下周圍,久而久之,就會形成一股尾大不掉的勢力,到那時候,縱然自己不願意,只怕也會有許多身不由己的事情不得不去做。
何必呢?建功立業也建過了,一西北一南海,還扶持了個新君,這輩子仕途上再無遺憾。如今位居人臣,銀錢大把,不趁着年輕多陪娘子等到了想陪也動不了了!
況且,治國那一套,他又不懂,何必去摻合?
最後還是連芳洲出了個主意,在五軍都督府多設置了一個參謀職位,有職無權,就是掛個名號,有事時可請他去一同參詳籌謀,無事時他亦不必去衙門當值。
廣元帝一聽可行,掛個虛職那也是職啊,便開了金口玉牙答應了。
皆大歡喜。
從此,李賦與連芳洲便逍遙自在出遊天下,做如花美眷神仙眷侶去了,一年中倒有大半年不在京中。
李雲岳七歲之前,出門都帶着他們兄弟倆一起,如今李雲岳十三歲,老二九歲,兩人出門就都不帶了,而是帶着四歲的老三。
這些年,整個大周就沒有兩人沒去過的地方,還特意去了西北從前李賦打過仗的地方,又回了南海郡幾回,隨着海船出海,南洋、西洋,更是一去數月。
大房村老家也去了好幾趟,把三姑奶奶等給開心壞了。無奈三姑奶奶不肯進京,說還時喜歡家裏,連芳洲也只好打消了念頭。
去年下半年便是出了海,至今未歸,也不知行跡何處。而老二小端午從小跟着母親身邊耳濡目染,對於仕途根本無意,一門心思只想做生意,六歲的時候已經會看賬本、算盤打的噼啪響了。而且越長大,這種興趣就越濃,如今家中生意,倒有一大半都是聽他的調遣。
這不,剛過了年,他就帶着人趕往山東去巡視店鋪去了。
小郡主和李雲岳一邊進門一邊說話,錢管家忽然興致勃勃的奔上前施禮喚着「世子爺、小郡主!」笑呵呵的道:「世子爺,侯爺和夫人來信了!說是還有半個月就能回京了!」
「真的?太好了!」小郡主眼睛一亮,拍手笑道:「叔叔和姨姨出去逍遙這麼久,可算是要回來了!錢管家,府中各處叫人好好的檢查一遍,該收拾的都收拾佈置妥當了,尤其是正院正房!還有,叔叔和姨姨喜歡吃的東西,也都叫人預定採買了,別到時候又來不及!」
顯然處置這些事情小郡主早就不是第一次了,她吩咐得熟溜,錢管家回答得也熟溜,一連聲的連連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