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城三里,厲風撕下了臉上的那張人皮,反手從馬鞍後面的褡褳裏面,把自己的『青冥劍』給抽了出來,佩戴在了腰帶上。至於那柄破破爛爛的鐵皮劍,他順手就扔進了路邊的草叢裏,嚇跑了幾隻癩蛤蟆。任天麟立刻是策馬過來,小心翼翼的把厲風手上的人皮要了回去,說是這樣一張面具的製造可是很浪費時間和精力的,不能胡亂的浪費掉了。
厲風嘿嘿笑了幾聲,用袖子擦了一下個多月沒有洗過的,都有點乾澀的臉皮,狠狠的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氣,不由得心懷一下子舒暢起來。他懶散的伸了一個懶腰,呻吟到:「舒服啊,不用戴着這鬼東西,實在是舒服啊。」拍打了一下腰間的劍鞘,厲風回頭看了一眼應天府城,嘀咕着:「方孝孺,要是你知道是小爺我劈了你的爺爺,估計會恨死我吧?嘿嘿。」
車隊滾滾向前,用儘可能快的速度遠離應天府。沒有人想在這裏多事逗留,誰知道那朱允玟會不會改變主意呢?只有離開應天府三百里以上了,這才算得是安全了。就現在看來,只要朱允玟在黃子澄等人的攛掇下,如果突然的翻悔,那只要派出一支兩千人的騎兵隊伍,他們就沒有地方可以逃跑了。
馬蹄聲聲,隨着車隊越來越遠離應天,所有人心裏都輕鬆了起來。朱僖更是在車廂內鬆了一大口氣,抓着扇子揭開了車廂的門帘,半個身體探了出來:「厲主管,厲主管……你過來。你給老三的那清心敗火的丹藥,給我幾顆,這一個多月,成天吃辣椒,弄得我鼻子裏都是血了。都是你出的好主意啊,吃辣椒辣出眼淚來。」
厲風怪笑,操縱着坐下馬匹靠近了朱僖所在的馬車,把一個瓶子遞給了朱僖:「這裏面的藥力量有點強,殿下要吃的話,最好每天不超過兩顆,否則肯定跑肚的。」
朱僖點點頭,手中扇子晃蕩了一下,剛要說話,前面突然一陣的喧譁,朱僖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朱僜滿臉殺氣的策馬朝前跑去,嘴裡冷哼着:「娘的,真的當我們燕王府好欺負不成?是不是方孝孺派人在前面攔殺我們?兒郎們,跟我上去,殺光這群混蛋。」他咬着牙齒發狠:「殺了他們又如何?只要到了我們自己的封地里,還害怕他們麼?」
厲風皺眉,叫過了小貓,也一起策馬朝着前面沖了過去。就在隊伍的最前面,派出去做前哨的二十幾個王府護衛正抱着肚子在地上翻滾,而他們的前面,赫然站着九個渾身黑色長袍,面容冰冷陰森的中年人。小貓的身體猛的哆嗦了一下,就要張口罵人。厲風狠狠的一肘子打在了小貓的腋下,硬生生的把他那句罵人的話給逼了回去。
厲風低聲冷喝:「小貓,你不想死的話,就不要胡亂出聲……靈光子師伯他們是怎麼死的,你看到了?你的道行,比得上他們麼?」
小貓張了張嘴,滿臉的憤怒,他緩緩的低下頭,緊緊的握着拳頭,渾身都哆嗦起來。
那九個中年人的服飾打扮,就和那衝殺進了青雲坪的幻神神君等人的打扮一摸一樣。此刻,站在最前面的那個臉色發黑的中年人正在怪聲叫嚷着:「嘖嘖,我虛靈神君不找別人的麻煩,那就是他們天大的幸事了。怎麼的,你們這群王八蛋,還敢找神君我的茬子?好了不起啊,大道朝天,各走一邊,我虛靈,還有幾位同道,並沒有招惹諸位大爺吧?怎麼,你們的馬沖這麼快,就是要撞死人的麼?」
朱僜已經到了,他跳下馬,大步的朝前走去,怒吼着:「他媽的,誰這麼不開眼,敢來找野火?你們是幹什麼的?敢來招惹我們燕王府的晦氣?要是是方孝孺派你們來的,就給老子把命留在這裏吧?」
那九個黑衣人的臉色立刻就變了,那虛靈滿臉笑容的稽首到:「這位大人,貧道虛靈有禮了。諸位是燕王府所屬?」
朱僜冷冰冰的看着他們,手按在了劍柄上,冷笑到:「老子就是燕王府二世子朱僜,你們是幹什麼的?為什麼無端端的襲擊我們王府的護衛?」他的手指頭輕輕的摩擦着劍柄上的銅環,隨時準備拔劍砍人。
那虛靈身後的一個身高九尺許,但是極其瘦削的中年人晃上前了一步,一手就把虛靈給推回到了自己身後。他用乾澀的,彷佛鐵板摩擦一般的聲音低聲說到:「原來是燕王府的殿下,燕王府的威名,我們也素有知曉,知道燕王府坐鎮天北,乃是大明朝的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