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晚換班的時間,史東準時醒來走向裴千行。
裴千行正站在窗口向遠處眺望,白房子位於山腳下不遠處,從這個位置剛好能看到海拔陡然上升的山坡,清冷的月亮掛在山巔,山的線條在月夜下稜角分明。風吹得樹木輕輕搖擺,未知的秘密藏在幽暗的森林深處。
&出什麼了嗎?」史東伸了個懶腰與裴千行並肩站立。
裴千行淡淡道:「你醒了我就去睡了。」
兩人錯肩而過之時,史東.突然反手扣住了他的手腕。裴千行極不喜歡這種被制約的動作,不悅地皺起眉頭想抽出手。
&動。」史東抓住他的手,借着月光仔細看他的掌心。
被圍欄上蒺藜刺破的掌心已癒合,只留下淡淡的痕跡。
&愈力?」史東驚詫。
裴千行收回手甩了甩,算是默認:「你呢,一天下來有什麼進步?」
&步?」史東自嘲地笑了一下,「姑且有吧,就是動靜太大了,不好隨便展示。」
&天有什麼打算?」
史東搖頭:「沒頭緒,不然就繼續往山那邊去,反正也不遠了。」
這就是說又得走野外了,即使是裴千行也難免發怵,在能遮風避雨的地方呆了幾個小時,都有點樂不思蜀了。
&我們丟在這裏然後慢慢耗死,也許這就是他們的目的。」史東冷笑一聲,「別想了,先去睡吧。」
裴千行應了一聲,剛剛在史東先前睡過的沙發上躺下,就聽見某間屋子有響動。
兩人同時警醒,交換了一下視線,裴千行拔出匕首,史東端起槍,迅速向聲音來源的房間移動。
他們一左一右守在門口,貼着牆壁聽了一會,隔了許久後那個聲音又出現了。他們剛想推門而入,就聽到聲音變大,好像有什麼人在推門。
兩人以靜制動,各向兩邊移動了一步,消失在黑暗之中。
不一會兒房門打開,裏面竟然走出一個人。來人身材中等,神色慌張,根本沒有發現房子裏多了四個人。兩人悄悄地跟在他身後,看見他熟門熟路地摸到更衣室,一看到衣櫃被撬得一塌糊塗就啊的叫了一聲,立刻蹲在地上,在一堆雜物里翻來找去。
&什麼呀?」史東貌似好心地問。
&的手錶。」那人不假思索地回答。
史東在口袋裏摸了摸,掏出一塊手錶:「是這個嗎?」
那人回頭一看:「啊,就是這塊,謝謝。」
話說完,才猛然意識到不對,但為時已晚,腦門上已被一杆冷冰冰的槍頂着。
&們,你們怎麼……」這人哆嗦着說不出話。
裴千行拽起這人的衣襟把他拖出更衣室摔在沙發上,然後緊貼着他一坐,胳膊肘架在他腦後的沙發背上,開始地用小刀修指甲。史東在另一邊居高臨下,一隻腳踩在沙發上,手裏把玩着手錶,還時不時擺弄一下槍。他們兩個本來就是十分具有威懾力的人,再這麼同時擺出威脅的駕駛,一般人可受不了。
這塊手錶是他在翻找私人物品時發現的,沒有任何特別之處就是一塊普通的手錶,當時他想着可以看時間就留下了。
鄧柒和田樂心已被吵醒,坐在那人對面的沙發上,眯着朦朧的睡眼看看裝模作樣的兩個人,又看看這個不速之客。
這人被他們四個圍在中間,一雙眼睛一會轉到東一會轉到西,嚇得直發抖。
&始吧,是你主動交代呢?還是想吃點苦頭?」裴千行漫不經心地開口。
那人緊張得話都說不清楚了:「交、交代什麼?」
裴千行懶洋洋地抬眼,一雙冷眸精光四射:「名字。」
&安迪。」
史東拍了拍他的臉:「很好,安迪,這就對了,你看我們有一個愉快的開始,不是嗎?」
安迪顫抖着,被他拍得臉歪到裴千行那邊。
裴千行刀尖一轉,又把他腦袋頂回去:「知道我們是誰嗎?」
&知道……」安迪只能低着頭,兩腿併攏,恨不得再縮小一點。
裴千行目光一沉:「我們是誰?」
安迪嚅動着嘴唇,想要說點什麼,卻像被人掐住喉嚨似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當然知道他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