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千行和史東同時後退一步,一個手上亮出血光,一個手上亮出火光,只要曹博稍有異動,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出手。
曹博驚恐地看着他的胳膊和手裏的肉,慘叫一聲,倒在地上打滾。
他愈發覺得癢了,瘋狂地抓自己的皮膚,每抓一下就扯下一塊肉,兩條手臂很快就被抓得只剩骨頭。
這回就連裴千行和史東都不禁駭然,胃裏陣陣作惡。
曹博手指上的肉也已被磨去,尖尖的指骨像尖刀一樣鋒利,可他還是奇癢無比,即使血肉被刮去都無法緩解這種癢。他撕掉身上的衣服,悽慘得嚎叫,指尖劃破肚皮,內臟翻了出來。
與此同時被他揪下來的肉在融化,好像熱鍋里的油脂,化作黃白色的膿水。
最終,曹博把自己凌遲得只剩一點點肉,躺在地上再也動彈不得,瞪着渾濁的眼球,肋骨下的兩片肺收縮了幾次,停止了呼吸。
但他的身體還在繼續融化,先是肉,然後是內臟,最後是骨頭,幾分鐘後,只剩下一片黃水。
一條一指長的蟲從他衣服的碎渣里爬出來,黑得發亮,肥得滾圓,身上還粘着亮晶晶的黃水。
蟲子一看見裴千行和史東就往草叢裏鑽,裴千行上前一腳將蟲踩扁,噗的一聲像水袋戳破的聲音,腳底一下黑紅色的血水。
史東拉着裴千行又後退了幾步,兩人尚未從震驚中恢復,一個人竟然能把自己的活生生撓碎,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們絕不會相信。
他們同時想起依魯的那個故事,兩者一聯繫,只覺毛骨悚然。
這個世界上能讓他們兩人驚詫的事,已經不多了,但剛剛發生的,確實超越了他們的常識。
&以走了嗎?」鄧柒幾人尋來。
裴千行和史東望着他們三人,還有點恍惚。
&博呢?嚇得尿褲子了吧?」鄧柒環顧四周。
&在這。」史東指了指衣服碎片。
&啊?」鄧柒問出口時就覺不對,地上有一灘還來不及滲入泥土的粘稠液體,幾片衣料分明就是曹博的衣服。「他怎麼了?」鄧柒懷着僥倖心理問。
&成水了。」
鄧柒抽了口氣,扭過頭去。
&點都不剩了?」司馬雋蹲下身,仔細觀察地面上的黃水。
&了,連骨頭都沒了。」
司馬雋扶了下眼鏡:「太可惜了。」
幾人不確定他在可惜什麼,是可惜曹博死了,還是可惜沒了骨頭不能讓他操控?估摸着後者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有什麼其他異常嗎?」
&的屍體裏爬出一條蟲,被紅眼踩死了。」
司馬雋又觀察了會被踩扁的肥蟲,也看不出個究竟。
&了,別多想了,我們往前走吧。」裴千行道。
幾人繼續上路,鄧柒多看了蟲子幾眼,似乎想到了什麼,但又不確定。
他們暫時把曹博的事拋在腦後,穿梭在原始森林裏,太陽已偏向西,過了最**的時段,風裏多了些涼爽。
史東看了下時間:「我們得抓緊時間了,如果抵達藥廠時天都黑了就很麻煩。」
在一片綠樹掩映下,遠處出現一棟樓房,是植物園的辦公樓,也就是曹博所說還有倖存者的地方。
樓房完全被粗壯的荊棘藤纏繞,連窗戶都被牢牢封死,荊棘藤上長滿了粉紅色的花骨朵,好像披上了一件綠色的花衣。不僅是樓房,周圍所有東西幾乎都長滿了荊棘藤,就連他們腳底下都有。與其說是地上長出來的植物,不如說更像是落下的天網,看上去是一副春意盎然的景象,但此刻出現在眼前總讓人覺得怪異。
&來,小樂心,你看看那是什麼植物,能看清嗎?」史東勾着田樂心的肩膀把他拉到前面。
田樂心眺望了一會:「認不出。」
&變了嗎?」
&可能,不過我對植物本來就不是很懂。」田樂心總還是不自信。
史東拍了下他的肩膀,把他往後推,又把鄧柒拉了過來:「來,小柒柒,看看樓里有人嗎?」
鄧柒凝神感應:「真有人!二十多個,但是腦波很弱,估計狀態很差。」
看來真的有活人,這麼說曹博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