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樂心是他們中間體重最輕的,他放下滾滾,先把背包扔到王蓮葉片上,葉片輕輕搖晃了一下,又謹慎地伸出一隻腳踩上去。葉片雖大,被他一踩還是微微傾斜。
&站上去,你踩一邊重心不穩。」裴千行走到岸邊放下負重,「沒事,掉下去撈你上來。」
田樂心抬頭看了裴千行一眼,另一條腿一蹬,站上了荷葉,蹲下身子保持平衡。
荷葉晃了一會達到了平衡點,田樂心高興道:「可以,不會沉。」
滾滾吼吼叫着用爪子撥水,似乎不滿田樂心把他丟下,猛地跳上了王蓮,差點又將葉片掀翻。
他們砍了幾根細竹,紛紛挑了片葉子,割斷根莖。這王蓮還真扛得住,即使是史東和裴千行坐在上面都沒有問題。
五人一人一片荷葉,像坐在五個翠綠色的碟子上,在滾滾的江水上隨波漂流。不息的江水在他們身下翻滾,鬱鬱蔥蔥的原始森林將他們環繞,晴空朗日,暖風拂面,所有的疲勞和鬱結都煙消雲散,淡淡的喜悅似乎要隨着自由的鳥兒飛上雲端。他們踏足西雙版納這塊大地翡翠,漂過流水絲絛,即將踏上翡翠之眼。
幾人都沒有撐竹篙的經驗,但裴千行和史東憑藉發達的運動神經和學習能力,沒兩下就掌握了撐船技巧。其他三人就比較糟糕了,司馬雋有小傑幫忙稍微好些,鄧柒和田樂心幾乎就在原地打轉,尤其滾滾還在荷葉上狂奔一氣,就跟倉鼠跑輪似的把田樂心繞得暈頭轉向。
好不容易連拉帶扯,五個人划到江心,又出了一身汗。
鄧柒被磨破了手碰了水,血、皮和膿水糊在一起,又被粗糙的竹節磨去一塊皮,疼得鑽心,沾了血的竹篙浸入水中,暈開一圈淺淺的紅色,極淡的血腥味在江水裏擴散,好像一滴冰水落入沸騰的油鍋。
&麼聲音?」裴千行警惕道。
史東側耳傾聽,似乎是水流湍急的聲音,再細聽又不像,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水面下遊動,攪得水流不斷變化。
鄧柒的腦波粗略一掃,臉色大變:「好多東西向我們游過來了!」
好多東西?還能是什麼東西?
&劃!」裴千行大喝。
在陸地上跑還能加快速度,可在水裏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原本平靜的江水就像一鍋即將煮開的水,不停地攪動翻滾,水面出現明顯的波動,從四面八方湧來,甚至還出現了一個個小漩渦。
裴千行將竹篙奮力往水裏一插,還沒碰到河床就覺得竹篙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嗵的一下,一條魚蹦出水面,掀起的水浪差點將幾人的王蓮小船掀翻。
裴千行眼疾手快撩起竹篙橫向一掃,把魚拍抽飛。
這條魚飛了起來,劃出一條亮銀色的弧線,撲通一聲,落在十來米開外,肚子一翻漂浮在水面上,被抽死了。
四人看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覷。
這是有多大仇?再想想,的確有很大仇。
死魚也不過在水面上停留了兩三秒,瞬間被十幾條魚分屍,猩紅的血液在水中散開,一根魚骨沉到江底。
江水翻滾得愈發激烈,徹底沸騰了,江面上冒出一個個水泡,好像隨時隨地會炸開。
不斷有魚從水裏跳出來,試圖跳上荷葉。
鄧柒揮舞砍刀凌空斬斷將一條魚斬成兩段,帶頭的那段落在了葉子上,還沒死透,魚眼瞪得滾圓,一嘴細碎的牙齒,還在向鄧柒蹦躂。
史東跟裴千行一樣,一根竹篙使得跟打狗棒似的,只要有魚敢蹦出來一律抽死。
小傑靈活地在荷葉上跳來跳去,抓住一條魚就用拳頭上的骨刺刺穿,丟入江中。
魚越來越多,好像整條江的魚都趕來分享這頓美食了,司馬雋見形勢不妙,再拖下去只會被困死在江心。
他心念微動,一條條被同伴吃得只剩骨頭的魚又浮了上來,頂着五片王蓮葉向岸邊移動。
這些魚每條都至少有半米長,就算死了力氣也十分之大,他們一邊阻擋魚群進攻,一邊順利地向岸靠攏。
眼看只剩下十幾米的路了,一道水流像箭一樣從遠處射來。
鮮血的味道是最誘人的餌,引得變異的怪物蜂擁而至。
水面上出現一片背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