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媚思來想去還是將喜娘喚了過來。
一來她不能直接闖,二來這也是便捷的方式。大抵是之前給了一個下馬威,阿媚讓下人一通傳,不到片刻喜娘便緊趕慢趕地過來了。
阿媚原以為她要去探望鏡都少主,會有些波折,畢竟先前瞧鏡都城主與其他下人的模樣,對這位鏡都少主都是一副保護的姿態,且起初對她還頗為冷落。
沒想到她剛提出要探望問深少主,喜娘立馬眉開眼笑地說:「少夫人,這邊請,老奴給您帶路。」
走去問深的院落時,喜娘一路滔滔不絕地夸着他們少主,用詞之浮誇讓阿媚唇角都抖了幾回,還說問深少主這幾日病情已經漸漸好轉,恰好今早可以下床行走了。
「……這不可巧了,少夫人一想探望少主,少主的病就好得七七八八。少夫人當真是我們少主的福星。」
話里話外的還順便將阿媚誇了一通。
到了院落的門前,喜娘笑吟吟地說:「還請少夫人稍等片刻,老奴進去通報一聲。」
阿媚頷首後,喜娘方進去了。藍松湊到阿媚耳邊說道:「這個婆子應該是前幾天被你嚇怕了,現在才這麼客氣。」阿媚卻說:「不,她們有些奇怪。」
&怪?」
&理來說,我身為少夫人,少主病了,應該第二天便要去探望探望,表明心意的。可是我這幾天到處閒逛,絲毫沒提過少主病情的事情。直到今天才提起了,時間算晚了的,可她們卻沒覺得有什麼,與頭一天作花轎進來時的怠慢有着明顯的對比。」
藍松腦子轉不過來,問:「你的意思是?」
阿媚道:「前幾日她們肯定不願我去探望少主的,我看這少主的病來得蹊蹺,興許隱藏了什麼。」
藍松壓根兒沒想到這些事兒,不由羨慕地道:「你腦子轉得真快。」
阿媚說道:「等你歷練得多了,腦子自然也轉得快了。」說着,她瞄了眼藍松後頭的幾個侍衛,皆是雪枝的嫁妝。璟流與明淵都沒跟過來,有了出入鏡都的令牌後,璟流今日一早便離開了府邸,去外頭找線索。至於明淵,打從前幾日開始便很少出現,阿媚起初有些擔心,去詢問了一番,得了一聲「無事」時方安心離開。
她師父說無事便肯定是無事。
這麼多年來,她師父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情緒不太對勁,自個兒關在房裏,過個幾日便能恢復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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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喜娘出了來,帶着阿媚進去。
院落格外大,也十分精緻,相比起她這兩日參觀的院落,甚至包括城主的院落,都要精緻得多,這兒處處可見心思,比如院落一角的花草,因着之涼的關係,她也頗有研究,曉得那些名貴而好看的花草極難養活。
&夫人,老奴就不進去了,這邊請。」說着,又對阿媚身後的下人道:「少主仍在養病,需要靜養,其餘無關人等在此處候着。」
藍松想跟上,被阿媚微微頷首後,方止住腳步。
阿媚倒是沒所謂的,一個人對那個痴痴傻傻的問深少主興許還要方便一些。豈料真的見到問深時,阿媚卻有些怔楞。他趴在鋪了青磚石的地面上,全神貫注地看着地面上的兩個蛐蛐,絲毫沒有注意到阿媚的到來。
屋裏的四個角落都站有侍婢,皆一副低眉垂眼的模樣,仿佛也沒注意到有人過來了。
阿媚本想喊一聲夫君的,可又喊不出口。轉眼一想,兩人又還沒拜堂,喊夫君也的確不妥。阿媚索性輕咳一聲。沒想到問深專注於蛐蛐,沒有理她。
阿媚頓覺尷尬,又重咳一聲。
然而,問深還是沒有理她。四個角落裏的侍婢也一點反應都沒有。阿媚不動聲色地散發了下自個兒的氣味,地上的兩個蛐蛐本是斗得歡快,不一會卻都爬到她的身上來。
想當初她還是一棵草的時候,那些螳螂蛐蛐最愛到她身邊轉悠了。
如今也算是重操舊業。
問深此刻終於注意到了阿媚,他呆呆地看着她,傻傻地盯了一會。阿媚來了心思,笑問他:「你在鬥蛐蛐嗎?」
他點頭。
阿媚說:「你信不信我可以每次都押中贏的蛐蛐?」不等他回答,她便讓身上的兩個蛐蛐下了來。她蹲下,指着左邊的蛐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