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兒抓了抓頭,說真的啦,勻一些出去倒是沒什麼問題,因為這回收穫還算是不錯的,但不是她想說,這老爺子的胃口實在有些大了。
別看這回得到的砑花紙數量不少,可是架不住它的種類多啊,有色、本色、厚薄齊全,什麼團龍紋,升龍圖,花中四君子,描金山水圖……,可以說是應有盡有,幾乎可以說是囊獲所有砑花紙的圖紋類型,最為難得的是其張張都製作得極為精美,而且保存得極為完好,打眼一看還真跟現代工廠里用電腦大批製成的新紙一樣。
特別是簡兒注意到了那些個龍紋的砑花紙,那龍形畫的可是五爪金龍,這說明什麼?這說明這些砑花紙那絕對是御用紙,是專供於皇帝的御用紙啊!
為什麼這麼說呢,要知道在封建時期,這龍爪的爪數可是不能夠隨便亂畫的,在周朝時就有「五爪天子、四爪諸侯、三爪大夫」的說法,民間裏「五爪為龍,四爪為蟒」的說法則形成於清代,主要作為皇帝與下臣服裝上紋飾的差別,皇帝穿」龍袍」,其它皇族和下臣穿「蟒袍」,雖說這只是名稱上的差別,從龍的形式上來講無論龍和蟒都是四足蛇類,形狀無差異。可這多一爪與少一爪那代表的可就完全不同了,在當時你有種在龍爪上多畫那麼一根兩根試試,那絕對是殺頭的罪名。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批紙應該是當時製造御用紙張的工匠自己偷偷留下來的,否則花色不可能這麼全,可是到後來不敢出手這藏着藏着就到了今天,簡兒在那隔着這些砑花紙的白色紙張上聞到了一股淡得幾不可聞的藥草香,這樣樣的紙應該是特別熏制的,有防蟲、防潮的作用,能夠起到保護這種砑花紙不會受到損傷,所以這些砑花紙才能保存得如此完好。
簡兒之前也草草地翻了翻這些舊報紙的日期,發現它們古早得都快跟這報紙的生日一樣了。而且這些報紙的期號還是相連的,所以簡兒推論估計這些報紙的原主人應該是一個老知識分子,因為只有這樣的人才會有訂報閱報的習慣。
而這些砑花紙應該是一個老知識分子從那工匠的後裔手中淘到的,這位老知識分子將它們小心地保存下來。可是可能由於他忽然離世或是未告知自己的後代自己藏着這麼一批寶貝,導致後代在清理老人遺物時以為這只是一堆舊報紙而已,直接將它們當成廢紙給賣了,結果倒是便宜了自個。
簡兒會做出這一推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那幾張寫着墨寶的砑花紙。如果這紙單單只是工匠截留,別說以匠人當時的社會地位可能連字都不識,更何況自己給寫了。再說了以那匠人截留砑花紙的的目的來說,無外乎是為了賣錢,這寫了字的砑花紙那還怎麼賣?所以他是絕對不會值得拿這些珍貴的砑花紙來用的。還由此可見,那幾張寫着字的砑花紙應該是這老知識分子後來收藏到的。
但不管怎麼說,這些砑花紙的珍貴程度那是毋庸置疑的,可這宋老爺子倒好,這上嘴皮碰下嘴皮兒就想給她咬掉一大塊,這位這是開玩笑呢。說得好聽,一樣只要一張,看着好像挺好說話的,一種嘛只要一張,不多!可是要知道有些個圖紋的砑花紙,比如那張精美的團龍圖砑花紙總共就只有兩張而已,別的款,甚至有一些還是單品,你說這老爺子的胃口大不大?所以也怪不得引來其他人的抗議了,如果簡兒真的應下了。估計她同意出手的量也就都在這老爺子手裏了。
看着簡兒那面露難色,不接話茬的樣子,宋老爺子是什麼人啊,馬上就知道簡兒的意思。立馬很爽快地就改了口:「那要不我老頭子退一步,我剛才看了,這些砑花紙龍紋五款、鳳紋圖案三款,蝠紋花樣的五款,花鳥類九款,祥雲類五款。山水描金類六款,每款老頭子我擇三張如何?放心,如果是單品我絕對不選,這點廉恥老頭子我還有。」
簡兒黑線,好麼,原來是在這裏等着啊,敢情這老爺子之前那句話是漫天要價,就是等她坐地還錢啊!你看,咱之前可是說每款圖案都要呢,現在都退那麼大一步了,同類的圖案咱只選三張,三張而已喲,這得是多大的讓步啊,你如果還不同意那多不好意思啊,咱都讓步那麼大了的說。
當然了,宋老爺子那話出口前也在小心地察言觀色,如果簡兒對他的報價有意動,那麼不用說,就按他最初的要求,每款圖案咱都要。如果簡兒面露難色,有拒絕的意思,那咱就後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