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簡兒被盧宗的眼神望得莫明其妙。
長舒一口氣,盧宗不得不為自家主子的好運氣嘆息:「回小姐話,不瞞小姐說這幅在下還真見過,而且還跟在下頗有淵源,……」盧宗停頓了一下,接着道,「還請小姐容在下先告退,等小姐見到一物後自然會明白。」
說完盧宗朝簡兒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簡兒一頭霧水,這是個什麼情況,不過看樣子,這畫似乎跟盧宗還有點關係,看來這回還能將錦繡的糾結整個清楚明白。
只是一盞杯的功夫,盧宗就手裏捧着一物回來了,晃眼看上去好像也是一個捲軸。盧宗在簡兒面前站定,並將手中的捲軸小心地並排放在簡兒之前的那幅《鴉陣圖》旁邊。
盧宗並沒有將他拿來的那幅捲軸展開,而是站起了身體道:「不知小姐是否細看過您買下的這幅《鴉陣圖》?」
簡兒臉一紅:「看是看了,但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只是聽我的朋友錦繡說,像是這畫有點什麼邪性兒。」托體質變異的福,簡兒現在雖不能說凡事都能過目不忘,但只要留點心記下個八九成那是木成問題啊,所以現在複述起錦繡的話來那是毫無壓力!
「她說唐伯虎的畫非常喜歡使用濃墨來渲染。可是這幅畫上的怪石墨色很淡,沒有那種墨色淋漓的感覺。從風格上來說,不像是唐伯虎的手筆,還有這些地方 。」簡兒接着說道,並學着錦繡在圖上虛畫了幾下,「說是這幾處筆風細看下跟他的筆風還存在一些細微差異,而且整個看起來像是兩個人合畫的。」
說完簡兒就眼巴巴地望着盧宗,不知道自己說的對不對。在專家面前顯擺,希望別說錯出了丑。
聽完簡兒的話,盧宗摸摸自己短須。倒是滿意地點了點着:「不錯,不錯。小姐那位朋友倒是有幾分眼光。」
聽到這話,簡兒忍不住胸一挺,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在她的心裏,夸錦繡跟誇她沒什麼區別。
但盧宗接着又道:「除了您所圈的那幾處外,不知道您那位友人可說過其它地方與那唐伯虎的畫風可還有出入?」
簡兒想了想,搖了搖頭。那倒是沒聽錦繡說過。
盧宗微微一笑:「風格技法,都與唐伯虎一致,筆款、印章,甚至題跋。都看不出作偽的痕跡,她就不覺得奇怪嗎?」
想了想,回憶起回來時路上錦繡不停的念叨着的什麼「寧要假似真,不要真似假」,什麼有邪性。不應該入手啊……念叨了一路呢。
可是現在看起來似乎盧宗對此並不認同呢。「難不成是補過的?」簡兒倒聽說畫作如果有缺損,那在修補時會重新裝裱的作品,缺失部分則補筆補色,這樣想確實有可能會形成這種情況。
這個想法一冒出了,簡兒再也忍不住了。將眼睛幾乎點在了畫上想仔細看。
越看簡兒腦門上的霧水越大,她相信自己的眼睛,就算是之前體質未變的簡兒,雙眼都是標準的1.5,如果問她眼神夠不夠尖,簡兒絕對會頭一揚,回一聲,她的眼睛那絕對都是槓槓滴。
可現在,就算是她再怎麼看也沒發現這幅畫有哪點兒缺損啊?
看着簡兒這副樣子,盧宗忍不住笑開,自家小姐這副樣子還真是有趣兒。
忽然,簡兒像是想到了點什麼:「真是土死了,有工具都不會用。」掏出了錦繡口中的玩古的人必備裝備——高倍放大鏡。真系滴,連自己特意備下的工作都忘了用,真是太笨了。…
「嘿嘿嘿,我就不信,用這玩意連整形小傷口都能看到,還看不清你一幅小小的畫兒。」說完得意地拿起自己的大殺器擺了上去。
仔細看了半晌,簡兒才不確定地說:「這上面好像貼有東西?在這高倍放大鏡下居然還有點看不真切,真不知誰,這可真是有點巧奪天工的意思啊!」
在如此高倍的放大鏡下,以簡兒的眼力如此仔細觀察都覺得那痕跡似有似無,不敢肯定。如果真是動了手腳,那人的功力也太深厚了。也怪不得簡兒連聲感嘆。
這回盧宗終於滿意地大笑起來,豎起一個大拇指誇讚道:「小姐好眼力!沒錯,這畫需要的不是補缺,而是要將之前貼的給起下來。」
還真貼有東西,簡兒驚嘆不已:「這是誰的手藝,實在太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