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簡兒緊咬的唇及含淚的眼,簡兒的這副音貌仿佛與自己的女兒重合了起來,盧宗夫婦只覺得一陣晃神,但極強的自製讓盧宗很快清醒了過來。
其實只一眼,盧宗就把簡兒的個性摸着了個八九分,面上看起來簡兒是一個開朗不計較的孩子,可是內心裏其實是個孤獨,防備心重,渴望着親情,倔強而又十分善良的人,她就像是強韌的野草一樣具有着極強的生命力及適應力。只要走進了她的心,她就會將自己最柔軟的一面毫無保留地放在你的眼前。
其實盧宗是有點慶幸簡兒的擁有如此強的防備心的,也正因為這樣,能真正走進簡兒的心的人很少,而且更為幸運的是就是這寥寥幾個都對簡兒極為愛護。畢竟他們夫婦現在是真的將簡兒當成了自己的孩兒來看待,只要是對簡兒好,他們夫妻就應得好。
即使如此,這聲義父母他們還是不能應。只因他們想永遠陪在這個他們視為自己孩子的人身邊。盧宗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妻子。
盧王氏向前了一步,伸出自己手握住了簡兒:「小姐,夫君與奴等人已經立下了天道誓言,這是不可違逆的,一旦我們做出了逾矩的行為,自有天道將我等抹殺。這情感只要放在我等心裏,稱呼只是個形式罷了,不是嗎?」
阻住簡兒要說話的嘴,盧王氏搖搖頭:「傻孩子,不要說什麼後悔讓我們發天道誓言的話,如果沒有這誓言你是絕對不可能對我們放心的,而且,」盧王氏看了下四周,「雖然我等沒離開過這片地兒,但只憑我等所見的冰山一角就已看出這兒的不凡,如果沒有天道誓言的約束,說不定會有一天我等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貪念,這樣想起來,現在的狀況倒是最好的了。」
在盧王氏的安撫下,簡兒的情緒也漸漸平復下來。或許就像盧王氏說的,現在的狀況是最好的了吧!簡兒只能這樣自我安慰,只要她心裏將盧宗夫妻當做自己的親人乃至父母看待,那稱呼又算得了什麼呢,總比那些空有血緣卻形同陌路的親人強。
看到簡兒自己已經慢慢想通,盧宗露出了笑容!果然,他沒看錯人,只有如此心性的人兒才配讓真心喜愛及心疼。
拉着自己的妻子,站在簡兒面前三步遠的地方,盧王氏錯後半步,而他們身後是盧家的其他「人」,在盧宗的帶領下,眾人正式向簡兒見了禮。
剛才發生的事,其實別的盧家「人」已經看在了眼裏,這讓他們對簡兒產生了更強的認同感,而不是剛開始時對簡兒讓他們甦醒過來的感激。畢竟對於自幼生長並忠心於盧家的他們來說,換一個主子並嘴裏說說就行的容易事。之前之所以毫不猶豫地立下天道誓言也並不是他們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決定忠於簡兒,他們之所以這樣做僅僅是因為他們的主子,盧宗這樣做了,他們真正的忠心向着的是盧宗。
而現在不同了,不單是天道誓言的約束,而且看這架勢,自己前後兩位主人明顯是實同父女的關係,那這樣說來,簡兒對盧家的其他人而言,就不單是新主人,而且的原主人的孩兒,是他們正兒八經的大小姐,兩份忠心疊加在了一起。
帶着有點忐忑不安的心接受的盧家眾「人」的禮,簡兒張了張嘴,遲疑地開了口:「那個,你……」在這樣的情況下,簡兒有點不知道如何稱呼盧宗了。
莞爾一笑,盧宗道:「小姐,盡可直呼我姓名即可!」
猶豫了一下,簡兒道:「我還是叫你盧叔吧,」阻止了盧宗的開言,「就像你說我,我十有八九應該是盧家的血脈,那這樣算起來我也是您不知道晚了多少輩的晚輩了,稱聲盧叔也是我失了禮,佔了大便宜了。就這樣吧,以後我稱你們盧叔,盧嬸可好?」
見簡兒意已決,再加上簡兒說的也有道理,盧宗就不再說什麼了。
「其實,盧叔,我這次進來是想跟您商量件事兒的。」
盧宗微欠了欠身:「小姐有事還請吩咐。」
知道再多說也沒用,簡兒側了側身算是受了個半禮,接着說:「是這樣的,想來盧叔你們也看到了,這裏是我的空間。」
果然!一絲火熱閃過盧宗的眼,擁有如此得天獨厚的地方,自己的這個晚輩真是好福緣,怪不得玉珏選擇了她而不是其他任何人,果然護族大陣的選擇果然沒有錯,盧宗也在為自己之前的選擇暗暗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