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使人打聽到,方劍筠見過家主後,就去了雨園,鬆了一口氣。
「前輩,晚輩還是先把母蠱處理掉吧?」她將神識探進綠園,看着綠園靈泉里,坐在蓮蓬上的器靈說道。
那器靈把玩着手裏一條綠色的蟲子,道:「你捨得?這是你用精血餵養大的,真的弄死了,可是會傷及你的修為。你眼下是築基中期,若是殺了它,說不準會掉到初期。」
方晴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道:「捨得。方劍筠既然回來了,一定會查到方譽頭上,我現在再派人去滅口,已經晚了。只要這母蠱死了,我再將一些痕跡抹平,就沒有人能聯想到我身上。」
器靈眼底透出欣賞之色:「好!就依你。修為沒了可以再練,把柄落下了卻很難修補。當舍即舍,果然老夫看重的主人!」
他說着,兩手結了一個古怪的印,就見那青蟲爆開,化作一團綠色的霧氣,消散了。
方晴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冷汗涔涔而落。
與此同時,被方劍筠帶走的方譽,忽然重重吐出一口血,就在方劍筠的眼皮子底下,暈了過去。
方劍筠臉色大變,一邊吩咐人去請醫師照看方譽,一邊大步向着方晴的住處走去。
這廂,方晴急匆匆吞下兩顆丹藥,調息了好一會兒,才將修為穩定在築基期初期。她皺摺的眉頭剛剛鬆開,就看見方劍筠帶着一身威勢走進門來。
心底一驚,隨即調整出一副驚訝的表情,迎上前去,淺笑道:「大哥?」
方劍筠只點了點頭,示意身後跟着的下人退下去,道:「七妹。方譽剛剛出事了!」
方晴訝然抬頭,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方劍筠一雙黑眸緊緊鎖着她,直到方晴臉上溫軟的笑容幾乎維持不住時,慢慢說道:「方才。我見過他,在母親那裏。他說,你用傀儡蠱控制他,暗算我。」
方晴心裏一緊。終究人算不如天算,她總麼就把葉心瀾這個變數漏算了進去?
見狀,方劍筠心底一沉,接着道:「剛剛,方譽突然吐血重傷。醫師說。是他體內的傀儡蠱母蠱出事了,連帶着子蠱也死亡,連累了他。
我聽說,傀儡蠱是用主人心血,以秘法煉製。一旦死亡,主人也要受很大牽連。而七妹妹這裏,似乎也剛剛受了不輕的傷,連修為都降了一層。」
「所以,大哥覺得,這事兒是我做的?」
方晴微微垂頭。似是委屈不勝。心裏頭卻悄悄組織着方劍筠話里透出的信息。母蠱已死,僅憑方譽一家之言,指正不了自己。至於受傷的事,理由就更多了,巧合二字足以解釋一切。方劍筠,沒有絕對指證自己的證據。否則,他也不會私底下跟自己說這些話了。
可是,一個人若是要給另一個人定罪,很多時候,都是不需要證據的。
何況。她本就非是無辜呢?
「不是嗎?」方劍筠忽然出手,單手抬起她的下頷。
此時,那雙眼睛裏盛滿了平靜和冷漠,沒有委屈。也沒有惶恐。她毫不示弱的看着他。
「不否認嗎?」方劍筠慢慢笑開了,笑容卻殊無溫度。
「真是咱們方家的好女兒啊!現在,你能不能告訴我,我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方晴的眼睛慢慢眯起,嘴角彎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就因為前段時間。族裏要把你嫁到雲家的事情?你不滿意了,所以,就想着當家作主了?」
方晴的瞳孔驟然一縮:「是啊!我不滿意了。如你所想。可是,這些,你們又怎麼可能懂呢?」
你們怎麼可能懂,今天,她失去的是婚嫁的權利;明天,她失去的,就有可能是自己的生命?她苦心孤詣經營着這一切,為的不過是有一天能不再委曲求全。可如果她現在就妥協了,這些事情還有什麼意義?她也不過是在盡力保護自己!這些,想方劍筠這樣的天之驕子,怎麼可能懂呢?
方劍筠嘲諷一笑。
「我的卻不懂,想當初,你跟雲笙之間的曖/昧,不是你自己製造出來的嗎?如今,有人舊事重提,我們也不過應景而已。」
「再說,雲笙有什麼不好,難道配不起你嗎?」
「你對這件事這樣牴觸,是不是因為,你心底其實還是存了
128.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