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月看在眼裏,掌心扣了一枚鐵線藤,催生術的法訣在腦海里電閃而過,種子催發成一根青綠色的藤蔓,如出水的靈蛇一般從半空裏向着那隻鬼祟的烈焰狼飛去。
長藤在她的手裏,仿佛有了神智,如飛矢般電射而出,末端一觸到狼的脖頸,繼續伸長,飛快的繞着脖子轉了一圈,靈巧的打了一個結。
準備偷襲的烈焰狼猛地後退,想要扯斷藤條,尖銳的爪子向着拇指粗細的長藤上划去。
鐵線藤雖然堅韌,也經受不住烈焰狼這般狠命的撕扯,然葉清月早已經備下了後招。
烈焰狼暴退的同時,長藤以更快的速度伸長,然後,葉清月手腕一振,長藤在半空一抖,數百斤的烈焰狼居然居然如被被魚鈎纏上的魚一般,從地上飛了起來。
烈焰狼一雙幽綠色的眼睛猛然大睜,頸間的綠藤居然開始緊縮,窒息的感覺如潮水般湧上來。它半張着嘴,喉嚨間發出嘶嘶的聲音,似乎是想要吐一口火燒了這藤條。
然它懸在半空,全身的氣力也開始隨着頸間越來越緊的綠藤流失。
葉清月自然不會給它緩衝的時間。
只見長藤又是猛然一振,「咔吧咔吧」聲響起。這聲音在打鬥聲中極細微,在它耳里卻不啻於驚雷,它驚愕的低下頭,「咔吧咔吧」,時間驀然放慢,刀光劍影開始變得虛幻,低垂下狼頭再也沒有機會抬起來。
「咔吧咔吧」,折斷的頸椎骨已然粉碎,恍惚間,它似乎聽到世界碎裂的聲音。
但殺戮遠未結束。
綠藤在半空收縮變短,忽然從中間斷開,向前的那一段如長箭一般,猛然加速,向着頭狼俯衝而下。
這卻是以藤為劍,藤劍上帶了一點兒風之劍意。呼嘯着衝下來。藤劍未至,那股鋒銳之氣已然凜凜而來。妖獸對於威脅的感覺很靈敏,疊在一起的兩隻都是一驚,同時放開爪子。向後翻滾着避了開去。
然那藤條去勢不減,鋒銳的利劍猛地由直線向前頓住,忽然輕巧似輕羽,借着向前的衝力轉過一個角度,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沖向白額頭狼。
電光石火之間。頭狼甚至沒有看清那小劍的軌跡,一口火焰剛剛噴出,便驚覺左眼一痛,藤劍居然穿過火幕,準確的射進了它的眼眶。
頭狼慘叫一聲跳起,循着藤劍的軌跡看去:「嗷嗚……臭丫頭是劍修?」
黑老虎來了精神:「哈哈……雜毛狼,如今該叫你獨眼狼了,你的對手在這裏呢!」
「臭丫頭,敢傷我們老大!」
「兄弟們,替老大報仇!」
幾隻輕鬆圍攻人修的烈焰狼舍了對手。兇猛的撲上來。
葉清月甩了甩有些生疼的手腕,凝神對敵。
她與一般專修法術的道修不同,因為常年練劍,身體自小就以靈藥滋養,平素打鬥時也絕少依賴其他法器,是以,身體比之同等修為的人要強悍的多。力氣大,準頭足,身子靈巧。
不過,她到底不是體修。劍法走的又是輕靈飄逸一路,方才得手多半是因為遠程偷襲,手段巧妙,出其不意之故。如今。自是不宜在貼身打鬥時硬碰硬。
腳下,練了十多年的驚鴻步法運轉如意,手上的泉音劍不再動用大量消耗靈力的劍意,僅僅是憑着招式應對,飄忽前後,輾轉騰挪。憑着出眾的速度優勢,時不時抽冷子在對手身上添幾道傷痕,如此,竟是也不落下風。
小隊裏,柳明珠憑着一手漂亮的御器之法穩佔上風,另外幾個築基初期的男修開始時還能憑着符籙頂上一陣,不久,在圍攻之下漸漸露出疲態來。張橫也是看得分明,收拾掉圍着自己的烈焰狼便去那邊支援。
他用的法器是一把半人高的金刀,走的是剛猛一路,大開大闔,氣勢森然,悍然之息凜凜,刀光中似有血色翻騰,端的是不凡。
過了一會兒,葉清月尚好,護心鏡將她護的嚴實,一番打鬥全憑着身法與劍式,靈力消耗不大,竟是連衣服也未有破損。
她慢慢收斂神識,雙目微合,僅憑着十多年來練就的「戰意」感知,劍在意先,料敵先機,與平日所學互相印證,居然興致漸漸高昂起來。
圍着她打轉的幾隻烈焰狼心裏卻是叫苦不迭,只覺這丫頭的劍法越來越飄忽,瞻之在前,忽焉在後,
140.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