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拂曉,王登台山西南的局部戰鬥就接近尾聲了,除了小部分虜兵衝出重圍逃竄外,大部分都給殲滅。
晉中兵殘部雖然有種種不足,但是在此戰中基本上還是能英勇奮戰,揮出巨大的作用。
驍將、晉中提督府振威副尉周同親率三百名精卒以白布蒙高盾,遮閉身體,埋伏在虜敵往西南突圍方向的雪地里,待虜騎馳過,推盾而出,直接將虜騎的突圍陣形攪亂,楊一航、馬一功率少量精騎從兩翼奮勇衝擊,給江東左軍步卒及時趕到大範圍的包抄虜兵創造了條件。
在月夜雪地,江東左軍、晉中兵殘部有設在王登台山與渦口寨的兩處哨火來指明方向,所以不容易迷失方向;對於給打得抱頭鼠竄的東虜騎兵來說,常常是衝出重圍,迷失了方向,又一頭往包圍圈裏撞來。
到拂曉時分,除了所有騎兵都分散警戒戰場、清剿小股殘敵,所有步卒都往王登台山方向聚集,林夢得也派工輜營所有的輔兵出去清理戰場了,並要林縛將部分騎兵調給他用來收攏到處都是的馬匹。
能用來當軍馬的口外馬大多數性子溫和,整個津海南部境內到處都是跑散的馬,人接近也不驚跑,常常是一名輔兵牽十匹八匹馬回來,林夢得估計這一戰光軍馬繳獲就得有三四千匹。他現在頭疼的是伺養一匹軍馬對粟谷與草料的需要是普通士卒的兩到三倍,這麼多的軍馬根本不是江東左軍能吃下來的。
林縛使在王登台山的山頂搭設了一座簡易遮棚,當成臨地的指揮所,與林續文、劉直、楊枝山守在裏面,等各部歸來報捷。
馬蹄聲奔如驚雷,數十騎馳上山來,寧則臣與馬一功、周同為,三人擁着一匹白馬而行,馬背上駝着一個渾身浴血卻給綁得像粽子似的漢子。馳到指揮棚前,寧則臣、馬一功、周同下馬來,將俘獲那名的漢子從馬背解下來,丟到指揮棚前,寧則臣高聲說道:「曹指揮使我等來跟諸位大人報捷,俘獲虜賊酋副都統一名,銀牌子、戰戟、戰刀各一,請諸位大人勘驗!」
「好,」林縛站起來按着佩刀,居高看着指揮棚前這具看上去半死不活、渾身浴血的身體,又高聲問道,「俘獲酋,誰戰功最著,高聲報給全軍將士聽……」
「晉中提督府昭武校尉馬一功、振威副尉周同僥倖獲此殊榮,實貪江東左軍之功……」馬一功、周同站出來高聲回道,這些話都是曹子昂教好了才過來的。
「好,好,好,晉中諸將果然是驍勇善戰,」林縛勉慰了兩句,又朝林續文、劉直、楊枝山拱手說道,「此戰能俘獲酋,都是林都僉、劉觀軍、楊主事督戰之功,請三位大人上前觀俘!」
劉直眼珠子游離不定,他早就猜到江東左軍在津海聯兵作戰的應該是困守在這裏的晉中兵殘部。高陽一戰,晉中兵幾乎是全軍覆滅,雖說郝大人事後沒有受責,反而給皇上委以總監天下勤王師的總任,心裏明眼人心裏都清楚,晉中勤王師覆滅,與郝大人率薊北兵見死不救是有直接的關係,怕是這些晉中殘將心裏也將郝大人恨得咬牙切齒。
劉直瞥了林縛一眼,見他正神情冷峻的檢視歸來報捷的諸將卒,心想就不信他想不透這裏面的關節。不管怎麼說,津海大捷就生在眼前,林縛更是楚黨寵將,林續文與其同枝連氣,林縛挾三戰大捷之威,便是不把郝大人放在眼裏,也頂多說他年輕驕縱,一時還真奈何不了他,劉直笑了笑,說道:「林都監真是客氣了,要是某家站在這裏就有功勞,這功勞來得也太容易了,某家可不敢跟諸浴血奮戰的將士們爭這個功勞……」
「劉大人是兵部、內侍省派來的觀軍容副使,此戰不算劉大人的功勞,又怎麼能說得過去?」林縛笑道,他聽劉直話里意思還是想撇開關係,晉中兵殘部的問題還真是棘手,不過有津海大捷作依賴,至少能抓住解決問題的主動權。
林縛事前跟林續文透了個底,林續文倒沒有說什麼。江東左軍兵力不足,到津海來聯合晉中兵殘部作戰,是應有之意,難道因為忌憚郝宗成就放棄唾手可得的津海大捷不取?
有津海大捷,晉中兵殘部諸多中低低將領將功贖罪是足夠了,不用擔心會給追究高陽慘敗的責任。就郝宗成來說,也不可能盯着高陽慘敗不放。
關鍵還是戰後晉中兵殘部的去留問題,是保留建制回晉中,還是裁撤掉編入各軍,還是編
第36章捉虜賞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