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以後因輕視而栽大跟頭。
劉妙貞還照舊戴着線條粗獷的青銅面具,聲音從面具後傳出來,就有些低沉,她說道:「我們也意識到存在一些問題,雖說進入曹徐地區的兵馬以新附軍為主,但淮陽騎兵的偵察範圍已經嚴格限制在一百二十里之內……」
「再往後收一些,芒碭山以北的區域,就不要管了……」林縛說道。
芒碭山在淮陽西北約七十里處,差不多與徐州城處在相對平直的東西線上,這樣就將騎兵活動範圍控制在離城半日行程之內,即使遭遇不測,撤回來或救援,都不至於鞭長莫及,但也差不多將徐州西北方向的區域悉數讓出去。
「好的……」劉妙貞點頭應道,林縛雖擅用奇謀,但做種種軍事部署又是相當的持重,這倒深得兵家「以正合、以奇勝」的要義。
再者淮東湊出這麼多騎兵很不容易,經不起前哨戰如此激烈的消耗。隨着天氣日益寒冷,騎兵在北面的活動會越發的頻繁,憑着淮陽城裏三四千騎兵,也很對敵騎進行有效的壓制跟限制……
在林縛的設想里,淮東決勝戰場主力只能是步卒,騎兵在編制上主要是起掩護步陣側翼的作用,跟燕胡純粹以騎兵對耗,林縛將內褲都賠上也輸不起。
在平原地區,步騎對抗,由於騎兵機動靈活,在戰場上掌握主動權,步陣的側翼常常是騎兵進行突破的薄弱點,配備少量精銳騎兵掩護步陣側翼,是古人總結起來的經典戰法,這是誰都不能免俗或可以隨便創新的。
眼下濟州是淮東掌握的較為穩定的養馬地,加上淮東將大橫島單列出來養馬以及從扶桑本州等地選購良馬,每年也只能保證四到五千匹戰馬的供應量——由於戰場素來有射人先射馬的作戰原則,騎兵一旦拉上戰場,戰馬的消耗將遠遠超過將卒;再扣除掉各部軍將及斥侯探馬所需,淮東將努力騎兵規模維持在六千人左右,甚至需要從駝馬、耕作馬里挑選一些良種補充進來。
在驛館門口說過了一陣話,林縛一邊介紹葉君安給淮陽諸將認識,一邊往驛館裏走——葉君安作為淮東最重要的謀臣之一,不能不熟悉淮東轄下的主要戰力,這也是他辛苦跟着林縛冒雪北上到淮陽的主要原因。
徐泗地區,淮陽與徐州是相當特殊的存在,都是源出淮泗流民軍,都是受招安而編成。叫葉君安感慨的,淮陽鎮竟是如此悄無聲息的就給淮東所用了。
進室內就溫暖如春了,劉妙貞、馬蘭頭等人都奉林縛居中坐主位,還堅持讓曹昂坐上位,之後才是劉妙貞、馬蘭頭、高宗庭、葉君安等人依次分兩邊坐下。
淮陽鎮名義就是受淮東軍司的節制,林縛居中坐主位沒有什麼可說的,但堅持讓曹昂坐上位,實際上是不動聲色的定下主從之名份,不然的話,曹昂與劉妙貞應對席而坐才合規矩。
喝着熱茶,在風雪裏冰寒的身漸漸暖和起來,林縛跟馬蘭頭等人說道:「我既然過來了,就打算派人去徐州,請陳韓三、張玉伯到淮陽來……」
「陳韓三多半不敢挪窩。」馬蘭頭說道。
「我也沒有指望他真會過來,」林縛說道,「但他不過來,至少能在他頭上栽一個違抗軍令的罪名,以後真要採取主動,也有由頭。」
江寧正式將汴水以西的區域都劃為淮東的戰防區,包括徐州在內,包括山東在汴水以東的殘軍,都要接受淮東的節制,林縛在淮陽召陳韓三而不至,給他頭上栽一個違背軍令的罪名,也不算冤枉他。
對陳韓三下手,馬蘭頭等人最是來勁,恨不得今夜就將陳韓三騙來淮陽殺之了事——當然,這是妄想,陳韓三以詐計襲殺劉安兒,就意味着他不會輕易上這種當。但聽林縛的口氣,不管能不能抓住實證,只要形勢有利,就會陳韓三下手——這個態度,馬蘭頭、孫壯等人喜歡。
陳韓三的問題很棘手,陳韓三本身在徐州有兩萬精銳忠於他,而燕胡大軍前鋒主力離徐州已不到兩百里,幾乎沒有不痛不癢就將陳韓三所部除掉的可能,派使去徐州,林縛更主要的用意是將張玉伯召來淮陽相見。
除了派使去徐州召陳韓三、張玉伯外,林縛還要派人去渦陽跟董原聯繫。
淮東負責東線,董原則負責西線,連長淮軍也劃歸他節制,離江寧同意長淮軍撤入淮西受編就差半步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