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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島東面蔓生到水裏的灌木林里,葛存信、葛存雄等人相繼浮出水面,爬上船板,將豬脬子做的氣囊仔細收起來,接過酒罈子,坐在船板上大口的往嘴裏灌酒,這chun寒天氣潛在水裏這麼長時間,身子都動麻了,灌了幾口酒,又拿浸酒的姜塊擦身子,忙了半晌,才將衣服穿上。
「這能管用?」烏鴉吳齊蹲在一旁看着大鰍爺葛存信他們拿姜塊擦身子。
「把你往水裏浸一兩個時辰,你就覺得有用了……」大鰍爺葛存信七手八腳將衣裳穿好,這時候才緩過勁來,咧嘴跟吳齊說笑,他將船頭堆了一攤的棉芯繩的繩頭撿起來細看,說道,「這繩子好使,輕、結實,在水下也不纏人……」
「好使是好使,就是太費錢,你知道這幾根繩子能織幾匹布?再說浸水之後也爛得快。」曹子昂在旁邊指揮人手將魚網收起來,將豬脬子做的浮囊從魚網上小心取下來,眼睛從灌木林的間隙里看着遠外水面上的混戰,誰能想着他們硬是利用魚網、棉芯繩、豬脬子做的氣囊、浮囊等簡單玩藝兒將五隻實沉沉的銀袋子從四五里外悄然無聲的給弄了回來?當然,水面上也埋伏着他們的船,這時候跟其他真正的漁船一起遠離亂戰成一團的水域,免得給殃及池魚。心想謎底不揭開,只要曲家曲武陽永遠都想不到是誰潛藏在暗中狠咬了他們這一口。
「譚爺呢?」葛存雄收拾妥當,湊到曹子昂身邊來,小聲的問,有些人還不知道林縛的身份。
「岸上呢,」曹子昂朝河口方向呶呶嘴,小聲說道,「說是先去祭墓園……」
葛存雄往西南角往了一眼,視野給灌木叢遮住。剛來江寧時,秦承祖、曹子昂、周普、吳齊等人都推崇東海狐,長山島也以東海狐的名號樹杆子,葛存雄與他兄長是寄人籬下沒得選擇,心裏對突然間崛起的東海狐還是存有疑惑;相處月余時間,發生了這麼多事,葛存雄此時卻是知道縱橫淮上多年的秦曹周吳等人為何如此推崇東海狐譚縱了。
江寧水營六艘快槳戰船載滿兵卒往獄島這邊逼近,金鼓震天,船速卻慢,在江寧水營戰船逼近里許範圍,亂戰一團的眾匪船才各自分開、揚長而去,就見水營戰船的兵卒往水裏亂shè了一通箭,那些個匪船已逐次消失些暮靄深處。
林縛與顧悟塵在江堤上看得搖頭不已,水營兵卒如此之弱的威懾力,也難怪這年頭江匪海盜猖獗囂張了。
雖說莫名亂戰的江匪給驅散了,顧悟塵終是有些擔憂:要是獄島受到衝擊,只怕不能指望江寧水營及時救援。他在島上里看過守獄武卒的cāo練,這批武卒是清獄之後替換上島的,總共才六十人,相比較一個半月之前,的確更有jing銳之卒的樣子,但畢竟人數太有限了,照顧不周全。
顧悟塵不去看水面上假貓逐鼠的遊戲,跟林縛說道:「河口慘案只怕不會再查下去,也非沒有好處。前ri五司聚首議北岸流民一事,其他府司終於是鬆口同意守獄武卒協防河口以備匪事……」
林縛點點頭,也許在很多人甚至顧悟塵的眼裏,河口慘案死去的三十六人微不足道,換得守獄武卒對河口一帶的協防權才是最大的好處,以後河口有事沒事,守獄武卒都可以光明正大的調到河口來。
現在還沒到重開牢城的時機,不過守獄武卒將缺額補足恢復到清獄之前的水平,還能再添兩隊共一百二十名武卒。
林縛對江寧軍戶,特別是給江東提督府與江寧守備將軍府挑剩下來的江寧軍戶還能選出多少能戰之卒,實在沒有太大的信心,他建議顧悟塵讓按擦使司下的兵備分司出面,聯合提督府的軍屯尉不辭辛苦的往北岸走一趟,從流民挑選一些健壯剽勇充入軍戶擔當守獄武卒。
每逢有流民cháo,朝廷也多鼓勵地方從流民中挑健勇填入軍戶,一方面能給鎮軍、府軍系統輸送新鮮血液,一方面解決一部分流民的生存問題,另一方面也是削弱流民cháo可能帶給地方的危害xing。
「好,」顧悟塵點頭答應,現有的軍戶多是些老弱殘卒,不要說林縛了,他也不會答應將這些老弱殘卒派到獄島來充當守獄武卒,編選流民入軍戶本來就是慣例,而且就是按察使司屬下兵備僉事的職責,他說道,「你有空也一起往北岸走一遭……」
「還是讓楊釋走一趟。南岸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