坳谷里反衝出來的一支敵兵向利刃一樣割開?
敵兵皆穿黑色衣甲,這是陳芝虎所部河南軍的衣甲之色,仿佛黑色的洪流,將梁岱所部勉強圍成的「土壩」沖得有潰口之勢。
陳芝虎善將兵,但燕胡給陳芝虎的資源也有限,河南軍兵勢最強時,有五萬餘人,也不可能個個都是百戰虎賁之精銳。
河南軍的精銳主力,都給陳芝虎帶到黃河北岸去了,留守滎陽、大梁的都是弱旅。
梁成翼叫梁岱所將殿兵的兵馬,都是河中軍里的精銳,以七千戰三千,開打還佔據絕對的優勢,打得敵兵節節敗退,這時候叫敵兵一個反擊就打得有崩潰的跡象,叫梁成翼如何不心驚?
梁成翼心裏大罵梁岱無能,心想戰後一定撤掉他的將職。
不想大好形勢丟棄,一定要將那股衝殺出來的黑色洪流堵住、截住、打散,梁成翼手裏還有兩百扈騎可用,都是從軍中百里挑一的精銳,他呦喝着扈騎隨他往坳谷口衝擊。
這裏過去有兩里稍遠一些,輕騎這時提速,勉強能打中黑色洪流的浪頭,這樣就能遏制敵兵衝擊梁岱兩翼的防陣。
一氣走了一里多地,從大營趕來渾身便就冒汗,這時喘着粗氣,將佩刀拔出,梁成翼咽了一口唾液,潤潤幹得要裂開的喉嚨,剛要發起衝鋒,這時從側面樹林裏突然傳出激烈的戰鼓聲,就見一隊敵兵埋伏在樹林裏殺出來。
敵兵多持弓弩,又從側翼殺來,東面的坡勢頗陡,可叫敵兵站在坡頭往下射擊。梁成翼勒着馬往西面避讓,眨眼間箭雨就覆蓋過來。
身邊一員親衛的坐騎當即前胸中了一箭,吃痛揚蹄猛跳,將馬背上的親衛甩到梁成翼的身上。
梁成翼敏捷的避開,但他身下的棗騮馬也中了數箭,眼見不行,他另換一匹白馬騎上,往西面的丘山避去。給這支伏兵殺了一個措手不及,也沒有心思去管梁岱那邊。
伏兵有四五百人左右,不曉得他們在樹林裏埋伏多久,梁岱竟然沒有覺察?
梁成翼雖然沒有支起旗號,但他的衣甲以及扈兵的衣甲,就叫敵兵認出他是大將,這支伏兵都是步卒,但也不舍的緊追過來。
梁成翼叫一員偏將率百餘扈騎將這一支伏兵纏住,他僅率數騎趕去跟梁岱匯合。
兩百餘扈騎給伏兵箭雨突然覆蓋了一下,一下子就損失了二十多人,叫梁成翼心頭痛惜。
這時從坳谷里出來打反擊的敵兵,已經將梁岱所部在外圍的防陣打透,但兩翼的兵陣還算完好,都在努力的往中間打,要將反擊出來的敵兵纏住,殲滅在谷口外。
午中之前都佔着絕對的優勢,兵力又是追敵的兩倍多,再不濟,還可以從渡口那邊調更多的兵力過來,沒可能會給敵兵一個凌厲的反擊就嚇得魂飛魄散!
見梁岱還能守住陣腳,梁成翼從剛才的襲擊里稍定心神,勒着馬,沉着臉質問梁岱:「怎麼回事,明明將敵兵壓在坳谷里打,怎麼叫敵兵的一個反擊打得陣腳大亂?還叫敵將在東面樹林藏下一支伏兵未能發覺,要不是我率部趕來,正好堵住右翼的缺口,你怎麼守你的右翼?」
梁岱臉色也不好看,不是給梁成翼質問的。
領兵打仗,誰的脾氣都不會好,戰場上訓斥喝罵都是常事,梁成翼質問的語氣還算是和善的。
梁岱驅馬過來,壓着聲音對梁成翼說道:「這股敵兵比想像中要棘手得多,怕是陳芝虎從北岸調來的河南軍精銳……」
「昨天后晌趙夔在孟津還派人確說陳芝虎率河南軍主力依舊在北岸籌集渡船,難道河南軍精銳能插翅飛到汝陽來?」梁成翼問道,他只當梁岱在去年的渡河作戰失利中給打喪了膽,已失銳氣。
「剛才率兵反擊之人,是牽馬將盧雄。」梁岱說道。
「怎麼可能,盧雄在陳芝虎身邊寸步不離?」梁成翼搖頭說道,但說到這裏,心頭咯噔猛的一跳,牽馬將盧雄在汝陽,難道這三千追敵是陳芝虎親率?
盧雄曾任李卓親衛,在東閩戰事時其名不揚。
李卓身亡後,盧雄投陳芝虎,後隨陳芝虎降燕,也一直留在陳芝虎身邊任作親衛。
陳芝虎本身就是一等一的武將,又習慣身先士卒,盧雄身為親衛,就有了綻放光芒的機會。
盧雄不善騎
第68章鏖戰燕雀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