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並沒有真正起什麼烽煙,但從國府到達官顯貴家都被戚軍鎮守的事畢竟是遮不住的。www.biyange.com這兩日,後續的軍隊也有不少已跟了進來,百姓或多或少地察覺到了變數。
於是阿追在進了一方小村莊後,便見這裏的村民雖不知雁逸的身份,但也被他這一身戚軍的裝扮嚇到,直接的結果,是他們沒費什麼口舌,就借到了一戶人家的屋子。
院中一角放着鐮刀、鋤頭等物,阿追猜他們是農戶。家裏總共只有夫妻倆和一個女兒,母女二人縮在角落緊盯着她和雁逸卻不敢說話,只那男人硬着頭皮跟雁逸說:「這、這位……軍爺?您要用這屋子不要緊,但但但……」
他說到這兒舌頭就打了結,正抬頭看屋上瓦片有沒有破漏的雁逸看向他:「有什麼要求,直說就是。」
這莊稼漢撲通就跪下了,嚇得直哆嗦,還是壯着膽子說道:「軍爺!小的福薄,就兩個女兒,大女兒已叫山匪擄了去,現在這么女才十二歲,您看您能不能別……別別別……」
他舌頭又打了結,雁逸和阿追揣着疑惑相視一望,頃刻間又同時懂了,轉而各自別過臉一聲咳嗽!
天下不太平,鬧山匪時也好、起戰事時也罷,或匪或兵的若來占院子,把家裏的姑娘一道佔了是稀鬆平常的事。如是能帶走好好當妻妾待也就罷了,偏生多半還是玩上兩日便棄到一邊,直接弄死的也有。
想到這種話題,兩人間都平添了些尷尬,雁逸緩緩神趕緊把眼前的莊稼漢扶起來,窘迫道:「這位……大叔?您想多了。我沒那些……癖好。」
在昏暗的月色下都能看出他面色時紅時白,阿追禁不住地想笑,剛別過臉去要背着他笑兩聲,腰上就猝不及防地被他一掐!
阿追捂住,緩着酸痛瞪他,雁逸也橫她一眼,挑眉間眼底明顯是四個字:笑什麼笑!
然後他又繼續對那莊稼漢說:「軍中還有事,我不住在這兒,院子是替她借的。」說着從袖中摸了些散碎的金銀出來,也不管裏面金子比銀子還多,就這麼遞了過去,「她有些事,住客棧不方便,只好勞您一家出去找個客棧住幾天。嗯……您若肯多信在下三分,就讓那姑娘留下來,陪她說說話、做做飯什麼的,若信不過也無妨,您給在下指個路,看什麼地方能僱到人照顧她一些時日?」
他說得和顏悅色,阿追望着他出神,雁逸一眼划過來見她這樣就抬手捂她的眼睛,又繼續跟那人說:「您自己拿主意就是。」
「……」阿追被他捂着眼睛,聽到那人磕磕巴巴回話道:「不、不敢收您這麼多錢。」
接着便聽雁逸笑說:「餘下的給您女兒當嫁妝。」
這話一說,這男人可算相信他真沒有什麼「惡意」了,扭頭看看妻女,當妻子的遲疑着也點了頭,此事便算談妥了。
夫妻二人就收拾了行李,很快就離開了,臨了還含歉跟雁逸說:「家裏窮,委屈您夫人了,需要什麼讓柳葉去集上買去,村子小,但集上的東西還算全。」
雁逸滿臉笑意,應說「好好好」,院門一關,轉身便見阿追下頜微揚,抱臂瞧着他。
他避開她的目光,假作不懂她眼底的那幾分複雜是為什麼,取了幾枚銅錢出來,蹲身跟那小姑娘說:「你叫柳葉?隨便去買些髮帶頭繩什麼的,跟這個姐姐一起用。」
小姑娘挺乖,點頭應了聲「嗯!」就跑出去了。阿追注視着雁逸臉上暖融融的笑意,在這突然安靜下來的環境裏,她自己臉上的笑意卻越來越維持不住了。
雁逸的笑容也很快淡了下去,站起身看看她,一喟:「輕鬆些吧,都會好的。」
「嗯。」阿追用力點點頭,心裏五味雜陳。
雖然明明是被逼到連客棧都不敢住、不得不躲到這小村子裏來,但方才和那莊稼漢打交道的片刻,也確是她這些日子來,最開心輕鬆的片刻了。
「多謝將軍。」阿追道,正想說讓他趕緊回去,免得惹人注意,見他將一枚錦盒遞到了她面前,手指一挑盒蓋,裏面是枚藥丸。
這藥丸的顏色太熟悉,阿追一愣:「你怎麼……」
她疑惑於他怎麼會有這解藥,下一瞬倏然明白,更無比震驚:「竟連上將軍也……」
「主上沒有幾個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