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頰更加緋紅,目光羞惱簡直可以殺人。
「啊?」
廣晟聽到這意想不到的回答,頓時愣住了。
一種可疑的緋粉色從他臉上蔓延,連耳根都顯得微紅,他有些手忙腳亂,結結巴巴詞不達意,「哦、哦,原來如此。」
小古暗暗鬆了口氣:總算沒穿幫,但隨即卻因為自己編出的這個藉口而懊惱不已!
再抬頭時,看到這向來愛臭美的孔雀男變成了呆頭鵝,心中的怒氣這才略微鬆緩下來。
「你……不要緊吧?」
廣晟憋了半天,冒出來一句,「那你要不要喝紅糖水?我聽說可以用玉緞和棉芯來做那類物件——」
居然懂得這麼多!
小古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少爺你這是從哪學來的?」
「就是上次去萬花樓,他們不許我喝酒,我就跟姑娘閒聊——」
倒霉實誠的廣晟這才發現自己說漏嘴了,「我當時有傷在身,可是什麼都沒幹。」
「這意思是說,你沒受傷的話,是要好好跟姑娘們看星星看月亮促膝談心了?」
小古的眼刀一閃,讓廣晟覺得舌頭都短了半截似的,沒等他反駁,那丫頭就連珠炮一般道:「都談到這麼私密的話題了,少爺還真是受歡迎。」
這口氣……不知怎的,帶出些嬌蠻酸味來。
廣晟大汗淋漓,突然覺得自己理屈詞窮,他乾咳一聲,腳下步子加快了,「我得趕緊送你回去,前頭宣旨的還在等着呢。」
小古瞟了他一眼,只見他的眼角眉梢都帶着疲倦,心中一軟,那些帶刺的玩笑話就沒有說出口。
「你這幾天還好嗎?有沒有受傷或是累着?」
她柔聲問道。
廣晟一時不能習慣她的溫柔語氣,面上緋紅又起,心中卻是又暖又甜。
別人在意的是他突兀得到襲爵,今後榮華富貴前途可期,只有她,記得問一句「可有受傷累着?」
這幾日時局動盪,宛如無地漩渦一般將他捲入,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他終於挺過來了,也成為了最後的勝利者……無數奔波於兇險泛上心頭,萬千感慨,卻只化為淡淡一句——
「我沒事,你別擔心。」
他的眼眸晶瑩閃動,清澈而放鬆,宛如最神秘溫柔的墨玉,蠱惑着她,她卻從中看到一種隱忍的痛楚。
他的笑意溫柔和煦,不知怎的她卻讀出了哀傷的意味——在這一刻,他好似傳說中瑰麗神秘的妖獸,靜靜袒露着自己肚皮上的傷口。
只有在她面前,才會露出這份脆弱和痛苦。
廣晟把頭靠在她的肩窩棉被處,閉上眼,低聲道:「我只是有點累了。」
這一場,他成為最後的勝利者,可這份救駕大功背後,卻是指揮使紀綱的身陷囹圄。
怎能眼睜睜看着這位如父如兄的上司被問罪凌遲?
錦衣衛這條大船,該怎樣在接下來的風浪中保住自身?
這些念頭紛雜而來,所有的痛苦、憤怒、甚至恐懼,在這一刻都被他驅散摒除,耳邊只有少女的清脆一句——
「平安回來就好。」
是啊,平安回來就好——留得有用之身,未來才有無窮可能!
嗅着少女的發香,廣晟心中的不安焦躁逐漸沉澱下來。
平安回來就好……小古卻是微微苦笑:少爺,你可知道,我險些就不能活着回來見你!
想起那暗夜長街的激戰,那神秘暗使的驚天一箭,正中胸前的劇痛……小古不由的打了個冷戰。
若是我無聲無息的死在那裏,眼前這人該多麼着急啊!
「冷嗎?」
他掖緊了被子,加快了腳步。
「不,我只是慶幸。」
「慶幸此時此刻,大家都是好好的。」
小姑由衷的說出這一句,憔悴面龐上綻放出一道微笑,卻是讓廣晟莫名覺得美而不祥。
好似禁苑之中的曇花,絕美而旦夕消逝。
他甩了甩頭,把這種荒誕的感覺丟棄,直接抱着人回到了自己院子。
小古靜靜躺在床上,衾被都是絲綿柔緞,厚實暖和熏過了香的。傷還沒好正
第一百七十五章 同心